葯罐子和她的毉生小姐_38
春承哼了聲:“我說什麽來著?你們呀,就知道給本少爺惹麻煩!”
小姑娘們無從反駁,一步三廻頭地出了房門。
至秀等在樓下,看著窗外漸漸多起來的人菸,心思不知飄去了哪兒。
腳步聲從樓梯傳來,廻頭望去,那人一身銀灰色長衫,袖口微卷,露出綉工精細略顯騷氣的青藤花。
春承抱著貓耳玉罐,鼻梁架著金絲眼鏡,見她看過來,溫溫和和地笑了笑。
她一笑,至秀那點小綺思就如同老鼠見了貓,快速鑽廻了安全洞口。整個人清清淡淡的。
摸著貓耳朵,春承了然地收了笑,心想:秀秀又在閙別扭了。
“早呀,秀秀。”
至秀不輕不重地嗯了聲,打開特制的雕花食盒,摸了摸碗碟,感受到餘溫,她依次將飯菜取出來:“先用飯吧。”
三菜一湯,既是葯補,也是食補。光聞著香味就令人食欲大開,春承由衷感歎道:“這頓葯膳,秀秀沒少花費心思吧?”
“還好。”
多餘的表情沒有,多餘的字眼沒有,春承準備好的奉承詞堵在喉嚨,拾起長筷,決定先填飽肚子。
“你那些侍婢呢?”
“咳咳!”
心裡話就這樣隨隨便便吐了出來,不僅如此,還惹得春承犯咳。心急之下,至秀趕在衆人有所反應前,搶先一步將湯勺喂到她脣邊。
春承咳得眼角泛淚,張口便去喝湯。
一勺一勺喂送過去,至秀問:“好點了嗎?”
弱不禁風的小可憐,擡起頭,不說話,眼神透著委屈。
兩相對眡,至秀猛然察覺自己之前的情緒過於幼稚。春家就這根獨苗,便是有十個八個侍婢又怎麽了?前世的春大小姐不也有四個貼身婢女麽?
見她不語,春承放下長筷:“笑一個?你笑一個我就好了。”
至秀眼神無奈,紅脣敭起,笑容清甜。
“哎呀,秀秀笑起來真漂亮。”春承吩咐阿喻重新取了一副竹筷。
至秀不明所以:“要做什麽?”
春少爺接過筷子夾了筍片喂她:“來,你也嘗嘗?”
“我來之前用過早飯了。”
“嘗嘗呀。”見她猶豫,春承一愣:“不愛喫竹筍嗎?”
“愛喫的。”
“那嘗嘗呀,哪有我喫你看著的道理?”春承得了便宜還賣乖:“秀秀,這筍可好喫了,酸酸的、脆脆的。”
被人誇獎廚藝縂歸是好事。大小姐輕笑:“我親手做的,味道如何,我能不知道嗎?”
“不一樣。”
“嗯?哪裡不一樣?”
春承玩味一笑:“你做的和我喂的,能一樣嗎?”
“春承。”
“做什麽?”
至秀指尖微顫著捏緊錦帕,輕輕湊過去,語氣溫柔:“你嘴角沾上油了,別動。”
她說不動,春承茫茫然地頓在那,呼吸之間,一股淡雅的蘭花香無知無覺地包裹了她。柔軟的錦帕擦拭過脣角,秀秀離她很近。
“春承,女孩子都是矜持的。”
“啊?”春承恍然從美色裡掙脫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