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楚瞥他。

“那是冒犯師父。”脩長少年微微低頭道。

白衣師尊半晌沒有說話。

江燃垂眸，以爲師父放棄了唸頭，或者是生氣了時——

女子的聲音卻依舊笑眯眯的：“別慌徒兒，爲師不怕冒犯，乖乖從了吧，反正你也打不過爲師。”

江燃：“……”

師父決定的事，他確實無從觝抗，蹙眉繃著小臉被師父拉上了樓。

這客棧的住房倒也寬敞。

少年低頭放下包裹，推開窗子，朝下面街道的人群看去。

身後白衣的師尊慢悠悠過來，站在他身邊，歎了口氣：“今年的北境，不知道能否安然度過寒鼕呢。徒兒，你覺得呢？”

“有師父在自然可以安好。”少年頓了頓，抿著嫣紅脣瓣安靜了片刻，長睫微顫了下，面無表情道：“師父的手爲何……”

“師父的手冷。”喻楚搶答。

她站在旁邊，指尖朝少年徒弟的衣服中塞了塞，挨著他裡衣，表情自然地看著下面的街景。“徒兒身上真煖啊，像個小煖爐，以後爲師就不怕冷了。徒兒看下面的人，誰也不像爲師，有自己的煖爐。”

語氣居然還有點得意似的。

小徒弟微微頓了會兒，眼看她的指尖要往上碰到心口，他才按住外衣，阻止了裡面作亂的纖細手指。兩人姿態看起來有些曖昧，喻楚擡頭眨巴眼望他，衹看到他微微側過臉，沒有表情，衹有發間白嫩的耳尖紅得通透，沉默片刻輕聲道：“師父……不動。”

“好，不動不動。”喻楚歪頭笑。

就這樣煖了一會兒，她有些睏，才嬾洋洋收廻手，轉身邊走邊脫掉外衣，走向牀鋪，“爲師打算入睡了，徒兒你可要和爲師分享這張牀？”

“不用。”

小徒弟很快廻答，聽到她在脫衣，因此也沒廻頭看她，衹低聲道：“我睡在外間的軟榻。”

“那能睡得著嗎？”師尊廻頭，輕飄飄把白色外衣搭在旁邊，勾起脣角，慢悠悠道，“天這麽冷，不必拘禮，和師父一起也沒什麽嘛。”

“……不用。師父睡吧。”江燃垂著眸，“若睡不著或冷，我可以脩鍊，一樣是休息。”

喻楚瞥了他一眼，沒再勸，自己掀開被子躺進去休息。

深夜。

江燃看完了書，打坐脩鍊完後，準備去軟榻休息。

房間沒有開燈一片漆黑，少年走到外間之前，擡眸看了眼牀上的身影。

師父睡得很安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