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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我上次问四九,四九也不说,昨日想跟着他一块儿去,他也死咬着不肯。”

  楚娆心里也烦闷,本来出去就有危险,他非要出去,还不让她陪着,她也不能一个人呆在祁家呀。

  紫烟神色顿了顿,轻道:“宅子里知道的不多,奴婢倒是晓得的。”

  楚娆蹙眉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“公子去的是郴州。”

  紫烟叹了口气,“公子的爹娘,老爷夫人当初遇的船难,最后出现之地就是在郴州临界的江海里,也是在这十月里,人就那般突然没了。”

  紫烟说起这些往事,声音很低,她来宅子的时候年纪小,祁苏也只比她大两岁,整日的沉默不语,她只是个丫鬟,老祖宗吩咐她不许多问,这些事,她也是到了福源寺才慢慢听说的。

  “祁苏多大时,他爹娘”

  “八岁”

  紫烟继续道:“我进府的时候,老爷夫人已经没了两年了,若不是如此,公子也不会成现在这淡漠疏离的性子。”

  楚娆听完顿时有些心疼,她什么都不知道,就喊着不让他出门,真是坏透了。

  难怪不管前世,还是现在,祁苏都要铁了心去郴州,可是他要是去送了命,不是更对不起他的爹娘么。

  紫烟见楚娆愁闷,温声安慰:“夫人,都过去了,公子现在已经比以往要有人气儿多了。您是没见过他以前,脸上半分表情都没的,所以奴婢说啊,幸好有夫人呢。”

  楚娆知道紫烟在宽慰她,但她有自知之名,祁苏就是嫌她吵闹,又下不了狠罚她心尘在祁宅住了不过三两日,就准备回福源寺。这几日楚娆碍着面子,自然没有再前去打扰祁苏。

  然而心尘离开的前一日,竟然来了三院,彼时,楚娆正卧在躺椅上晒太阳。

  一看到心尘过来,楚娆忙不迭从躺椅上起身,“心尘,你是来找祁苏的么?他好像在书房。”

  “贫僧是找夫人的。”心尘笑了笑,“快回福源寺,走之前还想再见夫人一面。”

  “嗯。是有事?”

  心尘低头盘着念珠,“夫人,觉得心尘如何。”

  这话似有些歧义,可楚娆知道心尘的意思,虽说这般对着一个僧人说不太好,但她还是老实答道:“我觉得很是熟悉,像是认识了许久。”

  心尘不置可否,继而道:“凤之十月去郴州,贫僧希望夫人能同行。”

  “这是自然!”她当然会想办法要跟着一道去!不过,楚娆说完才觉得不妥,心尘怎么会突然这么说。

  “大师,你。你不会也是。”

  心尘沉吟片刻,抬头笑意不改,“正如施主所料。”

  第58章

  月上柳梢, 大房柳姨娘的房里,一室的旖旎才刚完毕。

  床榻上, 柳姨娘眉梢含情地伏在祁广耀的肩头,细声软语道:“老爷,妾身觉得,既然查不出那祁苏的底细来,要么是他全凭运气,要么就是深不可测, 虽说第二种,妾身觉得不可能,但省的老爷烦心, 索性不如就一了百了算了。”

  “你以为我这么些年不想么。”祁广耀敛着眉头说道:“若不是爹当初死挺二房,硬是把份例平分为二, 还在府衙里供着那么一张契,我能让祁苏活这么久?”

  当初, 祁广耀见二房零落,满以为祁苏死了, 财物就尽归他们名下,是以在祁苏八岁时, 就给他下了重毒,谁知祁苏命大,吐了大半。最后不但没死成,还被老祖发现了,于是就上官府递了那张契约, 言明祁苏若是身死,便将财产尽散,用以流民赈济。

  这般一来,大房自然不再敢轻举妄动,也不过叫祁风暗地里施些腌臜手段,却不敢真让祁苏死,这一来便让他白白又捡了十几年的活头。

  “老爷,可那曹知府马上就要卸任,新来的崔知府,是妾身娘家的远亲呢。”

  “哦?还有这等事。”

  柳姨娘凑上他耳边道:“若是咱们花点银子,偷偷把那张契文撕了,不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么。”

  祁广耀眯着眼点头不语,柳姨娘继续道:“那祁苏每年十月都去郴州祭拜他爹娘,倒不如,咱们趁这次机会就让他们一家团聚,老爷觉得如何。”

  “只待祁苏一死,他们又没子嗣,二房何人能追究啊,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个年老的奴才,也都没剩几个了,给点封口的银子,谁还会说出去,老爷您说我说的是不是。”

  “倒,也是可行的。”祁广耀心思一起,甩开柳姨娘的手,立马起身穿衣。

  柳姨娘撑起身子,“老爷?这么晚了,您还去哪啊。”

  “我去找风儿商讨商讨!”

  【天边电闪,从初时的闷沉,逐渐变成狂猛暴唳,皆是祁苏熟悉万分的场景。男女亭中争执,他亦看了无数次,听不见声响,唯一看得清的是祁风和楚娆的身形。

  原以为会和以往一样,等楚娆奔向亭外,这个梦就戛然而止。

  谁知这一次,画面一转,他竟站在了亭内。然后便是接着以前的那个场景,楚娆从避风亭惊慌地跑出去,而他变成了一个看客,丝毫不能动弹。

  他明晰地看着‘楚娆’被‘祁风’追赶,雨水打湿了她的发髻,一直跑着快到四院出口的时候,她突然就斜斜地落入了院中的水井,他的心倏地揪起!】“楚娆!”

  祁苏喊了一声醒来,手半撑着床榻,脸色苍白,额际皆是冷汗,沿着轮廓分明的棱角滑下,没入宽松的亵衣领子里。

  他的眸色幽暗,呼吸还带着急喘,明日就要启程去郴州,此时做这个梦,到底是何意思。

  心尘前几日来时,说的话还历历在目。

  【心尘,我最近觉得那梦似有预示之能。】【若我告诉你,的确如此,你会信么。】他不知该作何回答,但他,不敢试。

  自从那日心尘走了之后,虽然之前问什么,心尘都是摇头,但至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与她一般是重生回来的,楚娆心里安定了许多。当然,她也好奇,哪怕是紫烟,她都不会惊讶,偏偏是一个好似完全和她无关的和尚,这是为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