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真是你不守婦道，和皇上有私？”

淩霄拼命的搖頭，好多事糾纏在一起，她已是說不清楚，道：“娘，爹娶了二娘後，待你不好，你難道從來就沒恨過他，怪過他？”

“我的腿剛受傷那會，我恨過他怨過他。不過現在我一點也不怪他了。”淩茉兒已灰暗混沌的雙眸有了點淚意道，“他待我好不好，不是因爲你二娘，是因爲他自己心裡也不好受。”

淩茉兒似廻憶起過去的許多往事，“我不怪他，但也不再虧欠他什麽。這輩子娘最對不起兩個人，一個是你九叔，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，又有過相依爲命的情誼，但我卻辜負了他的真心。還有一個人就是薛昭。”

“薛昭是誰？”淩霄從小到大就沒聽誰說過有這個人，也似乎從沒見過。

“他是山賊，可娘曾對他有過那麽一點的動心。”淩茉兒說完咳了起來。

淩霄趕緊扶住娘親的頭，不停撫摸娘親的胸口，希望這樣能讓娘親好受些。

可淩茉兒一咳起來就停不下來，不一會就吐了一大口血，鞦娘在外面大概聽到了咳嗽聲，忙端了一碗葯進來，勉強喂她喝了些。

她才止住了咳，不過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，又虛弱的睡了過去。

淩霄將娘親放平，鞦娘爲她蓋好被子道：“小姐，我已將院子裡一間乾淨的房子清了出來，現在夜深了，你先去睡會吧。等夫人醒過來時我再去叫你。”

“還是你去歇息吧，我今夜要守在娘親身邊。”淩霄還是抓著娘親的一衹手，又問，“爹來看過娘親沒？”

“老爺白天來看了一眼，聽大夫說快不行了，已命人去準備好了棺材。”鞦娘說著又掉淚了。

淩霄不再說話，守在牀邊也不願去歇息。

鞦娘看執意要守在這裡，不再勸她，出去拿了個葯罐子進來，道：“夫人要半夜醒了又咳個不停，小姐就喂她喝點這葯，便可止咳催眠。”

“不是說喫什麽葯都不濟嗎？”

鞦娘無奈的道：“大夫說這是一種麻醉葯，衹能暫時減輕病痛，但無法治瘉。”

淩霄難受的不停抹淚，鞦娘看她抹淚更是心裡難受的想大哭，還是從屋內退了出來，讓淩霄最後盡孝。

淩霄一直盯著娘親，生怕她會突然就撒手而去。

到了後半夜，娘親幽幽的轉醒過來，睜開眼就說想喝水。

淩霄倒了一盃茶，慢慢的喂她喝了下去。

“我走後，你千萬別怪你爹，答應我無論任何發生什麽事，都不要父女反目。”

淩霄看娘親到死都這般可憐，覺得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顧青書，“娘，你不要再說話了，好好歇息。”

“答應我！”淩茉兒的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她，好像淩霄若不答應，她死都無法瞑目。

淩霄難過的點點頭，“我答應你。”

淩茉兒似松了一口氣，整個人像放松了下來，“薛昭是我害死的，我不光害死了他，還害死了山寨裡所有的人，那些孩子、女人好無辜......”

“娘不要說太多話了，山賊就是奸/婬/擄虐的強盜，本來就是死有餘辜。”

“不是這樣的，你讓我說，我都憋了一輩子了，對誰也沒說過。他是個山賊，但也是個好人，不過是想帶著一幫人活下去。至少他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。”

淩霄不再插嘴，她知道娘親這一輩都活得很委屈，到了生命的最後她終於想把心裡藏著的事說出來，她靜靜的聽著就夠了。

儅年淩茉兒帶著銀兩冒險去找山賊贖人，但因銀兩不夠也被山賊抓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