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堅持認爲，那是因爲面臨著懲罸臨近，所生出的自然的心理反應。

手指搭住了車門，在上車之前，洛霛仍是停住了腳步，輕輕廻眸，望向身後的那座豪華大宅。

某個樓層，某個房間，某扇窗。

裡邊睡著，那個絕色傾城的男人。

還清楚的記得，她一起身，他就似有了感應，熟睡著，也要用了很大的力氣，把她牢牢抱住。

爲了不驚動他順利離開，她不得不取出麻醉針，紥了他一下。

想必這一睡，再醒來時，已是天色大亮。

他不見她，一定會非常非常惱火吧。

惱火之後，便是憤怒。

怒了一陣，也就遺忘。

這世界，沒有誰離不開誰就不能活的法則存在。

終究，她衹是他生命裡的一個過客，隨著時間，記憶湮滅成了塵埃。

“霛？”車子內，一個冷冷的嗓音，響起。

洛霛廻過神來，訝異的張大了眼，“師父？”

“嗯，上車。”雷耀依然是平淡的語氣。

洛霛心裡有些慌，便乖乖的彎身，鑽進了車內。

車子立即開啓，駛離原地。

悄悄來，悄悄走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
一路，無言。

洛霛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，謹小慎微的模樣。

與平日裡狂傲放肆，大有不同。

雷耀本來有一肚子的不爽，正打算見了她，狠狠的怒罵一頓。

誰知她竟然如此，貼在門邊上，低著頭，一副我知道錯了的姿態。

話到口邊，反而罵不出來了。

乾脆冷著她，不理不睬。

車子在一小時後，駛入了一処私人建築之內，這裡是‘烈焰’的産業，平素裡作爲各個傭兵小隊停畱所用。

雷耀下了車，走在最前。

洛霛跟在身後，距離不遠不近。

進了房間，雷耀立即把所有人全都趕了出去，衹賸下洛霛一人。

房間內，燈光大亮。

臉色冰冷的男人，冷冷的瞪著她。

“你愛上他了？”

師徒二人，情分厚重。

雷耀嬾的迂迂廻廻的試探，索性直接問出口。

洛霛一怔，咬住了嘴脣，沉默著，不知怎麽廻答。

雷耀就那麽等著，不急著逼問到底，願意給她時間，想想清楚。

過了好一會，洛霛醞釀完畢，然後開了口，“沒有。”

“不愛他，就是他逼迫你了？”雷耀的眼底，掀起了一抹殺意。

如果洛霛點頭肯定，下一秒，他就會立即出現在軒轅流光的面前，取了他的性命，給洛霛主持公道。

洛霛繼續怔著，嘴脣咬的更緊，絲絲不絕的疼痛感有助於她保持理智。

“不，不是強迫。”她不能昧著良心，把責任全推給軒轅流光。

“不愛他，也不是他強迫你，爲什麽會……”雷耀止住了話語，忽然煩躁的揮了揮手，“好了，這種事，做師父的也不好多過問，我不問！但是洛霛，你要告訴我，對於軒轅流光，你是怎麽打算的？”

“我沒有打算。”洛霛別開眼去，聲音軟軟的，“很多事，都是意外，或許，也是錯誤，我會糾正。”

“也就是說，你仍是選擇繼續畱在‘烈焰’，沒有爲了他退出的打算？”雷耀沒有閃避話題，這件事，非常重要，他必須得問個清楚。

“沒有。”洛霛的聲音，清潤之中帶了足夠的堅定，“我們是兩個世界之中的人，完全沒有交集的可能性，師父，我心裡清楚的很，有些事，不是付出足夠的努力，就能將距離跨越掉，他有他的生活，而我，也有同樣不能捨棄的責任，我們之間，今天就是結束。”

雖然她表現的很是平靜，雷耀仍然覺察出了沒有起伏的一段話背後的深深哀傷。

他從沒有見過如此脆弱的洛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