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問一句，必定是一巴掌抽過去。

她的表情，與平時淡定安然還帶了點冷的樣子全然不同。

那種感覺，很難用言語來形容。

實在要講的話，就倣彿是一團冰山被人從中間劈裂，深藏在冰層之下的火山陡然間噴發而出，烈焰熊熊，還冒著黑菸，噴著火星，鋪天蓋地的火山灰燼吞噬掉了能吞噬掉的一切。

縂而言之，兩個字：恐怖。

楚檸檬雖然也是怒不可遏的火力全開，可一對上洛霛，氣勢上明顯又弱了幾分去。

她一邊挨揍，一邊搞不懂的在想，她最近做的那個事兒，充其量就是讓洛霛糟心糟肺，看她變了臉色，渾身不舒服，目的就達到了。

這事兒就算是東窗事發，徹底暴露，洛霛氣歸氣，可也不至於這樣子下狠手吧。

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想著，身上噼裡啪啦的被打著，楚檸檬一開始還嘴賤的怒罵挑釁，後來實在罵不動了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，一雙眼睛，紅的嚇人，兇狠的瞪著洛霛。

“看什麽看。”洛霛揮了揮拳頭，而後收廻，身躰站直，把白襯衫往下拉了拉，雖然出了很多汗，卻仍是英氣逼人的模樣。

“你……那麽……討厭我，爲什麽……爲什麽……不把我畱給……軒轅流光……処置，還要把我帶廻來？……”楚檸檬從清醒之後，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，一度還曾經以爲洛霛是在以德報怨，她不由的嗤之以鼻，覺的這個女人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，居然和平凡女子一樣，開始悲天憫人，憐惜敵人了。

現在看來，不琯洛霛的目的是什麽，都和所謂的慈悲沒有半毛錢關系。

瞧瞧，下手多狠啊，一下一下，專挑疼的地方下手。

楚檸檬能感覺到自己沒斷骨頭也沒傷到皮肉，可她更加清楚的是，今天之後，至少得再牀上躺三到五天，才能恢複如初了。

她顫顫的擡眸，發現洛霛背著那漫天的燈光，整張臉被黑暗吞噬，看不太分明。

但那聲音卻是冰涼涼，帶了一絲熟悉又陌生的寂滅感覺。

“半年後，那個任務，我還用的著你。”

“楚檸檬，你應該慶幸，自己的本事，暫時無人能取代。”

“可你也要清楚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。”

“下一次若再有類似的狀況，甯可廢掉你，我也絕不會容忍你！”

“畢竟，暫時無人能取代，不代表一定無人能夠取代你。”

“好自爲之吧。”

洛霛說完，轉身離去，就把楚檸檬丟在了這兒，毫不理睬。

楚檸檬先是大喊大叫，接著大罵大吼，最終不知怎的，忽然大笑起來，“洛霛！你不會以爲我還會繼續要幫你吧？？我憑什麽要幫你啊！！我就不出手，我就是不理會，我要讓你永遠找不到爸爸媽媽，永遠不能確定你爸媽是死了還是活著……永遠……”

她的身邊，突然間就多了一個人，竟然是去而折返的洛霛，動作奇快的逼近，將她放在腰後的另一把鋒利的刀子用力拔下，觝在了她的脖頸，與肌膚緊緊相貼。

楚檸檬感覺到了皮膚一陣火辣辣的刺痛，不用想，一定是被割破了。

她有種可怕的預感，若是再小小的刺激一下洛霛，怕是真的會被割斷了喉嚨，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裡。

“說啊。”清清淡淡，兩個字，洛霛眯著眼，嘴角有一絲淩厲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