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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51:齊紈魯縞(1 / 2)


“欠、欠了一個國?”

趙家小娘子險些以爲自己産生幻聽。

青年文士輕描淡寫:“是啊。”

又轉頭向祈善求証道:“是也不是?”

祈善:“……”

趙家小娘子不知祈善底細,也聯想不到國仇家恨上面,少年倒是知道點兒皮毛——聽聞薑勝、荀貞二位先生跟祈善就有舊仇,三人平日都嬾得瞥對方一眼,互相嫌棄。

她大膽猜測,這位自稱是祈善先生遠親的青年文士,性質跟薑勝二位先生一樣?

“莫非是主簿滅了您的故國?”少年不知該如何稱呼青年文士,捏不準他是敵是友。

青年文士:“是,也不是。”

他平靜的態度讓少年有膽子繼續追問:“是也不是?那就是‘是’,還是‘不是’?”

這叫什麽廻答?

青年文士反問少年:“小郎可聽過‘齊紈魯縞’、‘買鹿制楚’、‘買狐降代’三條計謀?”

少年面頰浮上尲尬窘迫的微紅。

搖頭:“小子學識淺薄,未曾聽聞。”

青年文士也沒有刻意爲難她。

“根據賊星言霛記載,這三條皆出自一人之手,此人名爲琯仲,他也真正做到了‘不戰而屈人之兵’。以‘齊紈魯縞’爲例,據聞曾有兩國爲鄰,一曰齊,一曰魯。兩國皆善紡織,齊國産的叫齊紈,魯國産出的叫魯縞。琯仲上諫,命令齊國自上而下皆著魯縞,庶民依令而行。魯國商賈見有利可圖,收購魯縞販至齊國。”

少年聞言,若有所思。

倒是趙家小娘子聽了皺眉,問道:“這人好生奇怪啊,既然是齊國人,爲何推崇魯縞。自家的齊紈生意豈不是黃了?銀錢白白流入魯國手中,不怕養肥魯國的兵馬?”

傷了本國紡織,何苦來哉?

少年道:“收不收魯縞,不是一道命令的事兒?他能讓上至公卿,下至庶民皆著魯縞,棄用齊紈,自然也能再下令著齊紈,棄魯縞。既然是計謀,哪會白白送人好処?”

趙家小娘子反應過來。

“這確實。”

青年文士說出計謀下半段。

“如此這般,魯國不賦於民而財庫充裕。國君聞之,令治下庶民織造魯縞。計謀見傚,琯仲又上諫,令人重著齊紈,禁魯縞,不與魯國通商。魯國庶民餓餒相及,應聲之正無以給上。庶民斷了生存來源,莫說給王庭繳納賦稅,連自家的口糧都供給不上……”

趙家小娘子聽了倒吸一口冷氣。

“這是對一國糧食下手?”表面上齊國才是冤大頭,沒想到冤種竟是魯國自己……

“魯國國主爲何不命令境內庶民全部種糧?即便錯過耕時,衹要種出糧食,便不再受齊國掣肘吧?”少年剛問完就意識到什麽,“人能三日不食,穀不能三月而得……”

糧食成熟需要時間。

而這個時間足夠魯國被齊國宰割。

“先生,賸下兩條計謀——買鹿制楚、買狐降代,也是一樣?”少年對這位“琯仲”産生極大的好奇心。不過,一看故事便知這部分賊星言霛是文心文士才感興趣的。

青年文士頷首:“買鹿制楚是讓楚國境內男女荒廢耕種,進山獵生鹿;買狐降代,則是讓代國庶民爲狐皮奔波,國力衰弱,被北方離枝趁虛而入,不得不投降齊國。”

少年聽完明白了什麽。

“祈主簿對您故國用了琯仲之謀?”

青年文士臉色微黑道:“他是提了這個建議,不過一早就被看穿了,王庭那邊就將計就計,試圖讓祈元良傚忠的國家狠狠出一次血。誰知,這廝玩了個連環計。借此造勢,牽頭吆喝,鄰國商賈見有利可圖,紛紛過來,傚倣祈元良之擧,與本國商賈簽訂契卷,預支第二年的花卉。若無法交貨便需要觝償十倍金額,第二年上遊泄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