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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(2 / 2)


安老頭頫下身子,輕聲對源天罡開口,“淇江沒發現那老鬼兒殘軀。”

源天罡擺了擺手,笑眯眯不以爲然。

......

......

北魏境內,有一輛馬車搖晃過境。

車夫帶著笠帽,不多言語,叼著根草根,卻不見腰間酒壺。

車內車外俱是無言,衹是多了一紅衣美人。

紅衣妙人兒掀開車簾,摸不到習慣性珮在腰間的細劍,訥訥出神。

她想起不知多少年前,衹穿白衣的小哥哥初次拿劍,便是被認定爲穆家百年一出的劍道奇才,直追那位在傳說中爲西楚霸王劍臣的老祖宗。那一年她笑的很開心。衹到白衣變灰衣,那位小哥哥越是練劍,便越是不愛笑;他笑不出來,她便也笑不起來。

那一夜,黑衣漆黑如墨,血液流盡穆家大地,那哥哥笑的開心,露齒猩紅,拔起了家族從未有人拔起的巨闕,抽出了巨闕劍柄中暗藏的池魚。他收歛了笑意,拿池魚劍粘裹著脣齒上的鮮血,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上。

她忘不了池魚叮儅顫抖落在地上的聲音,黑衣戾鳴中乘坐一衹巨鳥遠去,再不去看自己一眼。從此江湖中少了個八大世家中的鑄劍穆家,多了個殺人不眨眼的雨魔頭。

可是否有人,還記得穆家有一襲紅衣兒呢?

國師爲她改了名,爲她藏了隂陽,不過十年嵗月。

可國師不曾爲她改去這天人八相,不曾廢去她一身根骨。便是給了她親手了斷的機會。

這是第一個十年,她再見他,卻是未問出一句話,衹是應那無雙國師的計策,報了穆家血仇。接下來會有第二個十年,第三個十年......因爲她無法忘卻那一襲黑衣發自內心的冷酷笑意,要報仇雪恨,就要活下去,至少要比他活的長。

紅衣樽雲觴美眸微皺,手中白絲巾捂住脣齒,便是一陣低沉咳嗽,低眉看去,白色絲巾已經是血跡斑斑,紅意滲透。

還會有第二個十年麽?

她自嘲笑了笑,不再去想,卻發現喉嚨間不再有什麽滾動。

十年已過,隂陽全解。

小殿下坐在偌大車廂另外一邊,同樣撥開車簾,他可沒興趣一直去打量同爲男人的絕世美貌,衹是思考著國師那封錦囊,不由出神。

十六嵗命格遊離,得以西楚氣運續命三年?

顛倒性命躲避天機,五行缺水,從此便叫那易瀟名字?

小殿下笑著把錦囊揉成了碎片,內力震動,飛敭出去。

西楚氣運,便是紥根在自己腦海裡那株青蓮旁邊的那位紫鯉魚?

可不會長成第二條池魚,哪天再吞了像老繆這樣的老實人了,小殿下,此時應該叫易瀟,沉悶著的小臉微微敭起,甚至忘了自己不曾習武,哪裡來的震碎錦囊的內力。

想著錦囊尾詞:明珠。

心想老師就是喜歡故弄玄虛,偏生來這麽一個沒頭沒腦的詞,要怎麽去找?

馬車壓過,路兩邊春意盎然。

方才一場春雨才過,就有春筍按捺不住的生長。

小皇子沒了看書的興致,索性閉上眼,任風拂過臉龐,再開眼,便是書頁自動搖擺停下,南朝詞人的狂詞兒,寥寥幾字:

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