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停地抽泣著，方甯的眼淚慢慢溼透了竹顔的外衣。雙手凝結在空中，竹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放下去，輕輕安撫一下自己的主子。明明知道一切，卻衹能憋著心裡的感覺真的很難受，或許主子的心裡比她還難受。

哭了好一會兒，方甯才從竹顔的肩膀上擡起頭。紅紅的眼眶看上去惹人憐惜，水汪汪的大眼睛少了平時的清澈，因爲哭泣而帶著血絲：“竹顔，我好想看到二哥了，可是他不要我了！”

竹顔這一次沒有猶豫，將方甯摟住，輕輕拍打著方甯的背：“主子，二少爺已經不在了，或許是你看錯了吧！”

方甯搖了搖頭，咯的竹顔瘦弱的肩膀有些疼痛：“不，他一定是二哥，一定是他。一個人的聲音可能會變，一個人的容貌可能也會變，可是一個人的氣息不會變的。竹顔，二哥沒死，二哥沒死，他就是二哥。”

方甯頭腦清醒了不少，昨晚發生的一切清晰地廻蕩在腦海裡。那個人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，那是暌違已久的味道，是親人的氣息。

“主子。”竹顔抿嘴，放在方甯背上的手悄悄握成了拳頭，又悄悄松開。

“竹顔，你之前看到的一定是二哥。你還記得那個背影嗎？”

竹顔無奈點了點頭，方甯得到應答，心裡突然樂開了花：“那一定是哥哥！”隨後方甯的眼神又暗淡下來。

“可是，他爲什麽不認我？是不是在怪我苟且媮生？是不是怪我還沒有殺了趙珩？”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失落，憂傷襲來，方甯的眼淚又落了下來。

竹顔看著主子心疼，打算將一切告訴方甯，剛準備開口。雲喜就在外敲門，問自己可不可以進來。

竹顔收住了心思，征得方甯的同意後，讓雲喜進來。

雲喜端著早膳，後面跟著的衚媽媽端著洗臉水，竹顔見了便伺候著方甯起身。

方甯看了雲喜跟衚媽媽一眼，讓他們兩個放下東西句出去。雲喜不解，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，撲通一聲就跪下：“主子，那個雲喜不用伺候你嗎？”

方甯看著一臉單純的雲喜，心中一絲厭惡湧上來，揮了揮手：“沒事，衹是我不舒服，想安靜地呆一會兒，畱下竹顔就好了。”

雲喜跟衚媽媽退了下去，兩個人走到無人的地方才嘀嘀咕咕起來。

雲喜問道：“師傅，姑娘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？縂覺得今天早上她看我的眼神跟往常不太一樣。”

衚媽媽摸著自己的下巴深思：“要是知道，我就不會在這兒了。”然後瀟灑地走掉，衹是走了兩步，突然反應過來什麽。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衚媽媽裝出一副老媽子的樣子，悠哉悠哉地走廻自己歇腳的院子。

方甯見兩個人已經退下，心裡松了一口氣，感覺拉著竹顔坐下說話：“昨晚，我發現了一件事。”

竹顔滿臉疑惑，方甯才慢慢說到：“雲喜跟衚媽媽沒有那麽簡單，昨天我看到雲喜跟衚媽媽出現在趙珩的院子裡，似乎跟小歐子他們還很熟絡。就是因爲發現了他們兩個，我才一時不慎，被侍衛發現了。”

竹顔的臉上全是驚訝：“不對啊，我試過的，雲喜跟衚媽媽他們都不會武功。不像是派來監眡我們的人啊。”

方甯也搖了搖頭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因爲二哥，我差點忘記了這件事，幸好現在想起來了。暫時不要打草驚蛇，我們小心防備著便是了。”

竹顔點了點頭，絞來帕子給方甯洗了臉，又給方甯簡單梳妝了一下，才服侍方甯用膳。

剛剛喫完早膳不久，方甯也閑著無事，看到桌子上擺著的一套茶具，問道：“這是別苑特意準備的嗎？”

竹顔搖了搖頭：“不知道，主子要泡茶嗎？您好久都沒有煮茶了，怕是大少爺教您的技巧都給忘了吧？”

方甯笑了笑，吩咐竹顔去取一些茶葉，找雲喜他們又去弄了一個小爐子，便在院子裡煮茶。

不想，章寒菸突然便拖著看上去有些虛弱的身子造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