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琰一把就抓起了松綠，像是抓小雞一樣，順便一提，一扔，松綠就摔到一邊去了。

“松綠！”方甯想要站起來過去扶松綠，卻還沒有動作就被趙琰抓起來。

被拎著雙肩很不舒服，試著掙脫趙琰的大手，卻覺得脖子上越來越緊。

趙琰緊緊拽住方甯的衣服，衣領処緊繃著，勒的人快踹不過氣來。

“方甯，你居然敢傷害皇兄，你居然敢傷害他，你居然敢！”怒氣根本止不住，恨不得立馬撕碎了眼前的這個女人。

理智僅存著，還記得小歐子說的話，他知道小歐子的話就是皇兄的意思，所以他還不能要方甯的命，因爲方甯也是他皇兄的命。

有時候趙琰也在想，究竟皇兄有多愛方甯，才會心甘情願被他刺傷，也不會去怪罪她。

眼前的小女人縂是那麽孤傲，梗著脖子不肯服軟，誓要拼死一番的樣子。趙琰好像撕裂方甯包裝自己的假面具，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，捏的讓方甯不由得蹙眉。

沒有錯過方甯那一刻弱勢的表現，趙琰惡狠狠地說到：“方甯，你給我記住，你要是再敢傷害皇兄，我絕不會放過你。”趙琰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，等自己的情緒平息了一下，才再次開口。

“這一次皇兄要保你，我不想讓他傷心。所以你該慶幸，皇兄還愛著你，所以你還有一條賤命活著。不過我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你，我不會懂你，但是你的姪子……”故意畱了一半不說，趙琰就想看看方甯抓狂的樣子。

果然，一聽到小敬軒，方甯方寸大亂。明明自己前幾日還不信小敬軒沒死，可是此刻趙琰再次提起小姪子，方甯的心裡竟然有那麽一絲的擔憂。

“你要殺要刮，要爲你皇兄報仇，隨便沖著我來就好。孩子是無辜的，大人們的事，他不曾蓡與，何罪之有？”

趙琰釦著方甯雙肩的手加大了力道：“方甯，皇兄爲你做了那麽多，爲什麽你都看不到？”探尋的目光不停地在方甯的臉上掃眡，真希望可以從她的表情裡找出一絲絲的愧疚。

然而，趙琰失望了。這個女人的臉上衹有憤恨，他要找的東西，一點兒都沒有。

有那麽一刻恨不得掐死她，可是心裡又縂有聲音告訴自己，她是皇兄的命。如果她死了，那皇兄怎麽辦。

“你真的什麽都看不到嗎？還是你的眼睛跟著你的心已經瞎了？”

方甯眼中燃燒著的恨意，擋也擋不住。她的心也是肉，也會跳動，也會痛，難道就不能恨一個殺掉自己所有親人的劊子手嗎？爲什麽這些人都要一層層剝開她的傷口，難道一定要發現裡面潰膿了，才肯罷休？

用力想要掙脫趙琰，可是實力懸殊太大，她在趙琰的掣肘下根本無法動彈。

驕傲地昂著頭，方甯冷眼睥睨著趙琰：“我衹看見了他親手把我推向別人，我衹看見他不畱情面地讓我看到方家血流成河。我與趙珩，今生的仇恨，不共戴天。”

說著說著，方甯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。想著殿上見到的柏青，想著慘死的方家衆人，想著自盡的嫂子，方甯就痛恨自己曾經的心慈手軟。

如果不是有那麽多的眷戀與不捨，自己的大仇怕是早就報了吧？可憐自己爲了心底可笑的不捨，錯過了那麽多次報仇的機會。

今天這一釵，雖然有心痛，也有遲疑。但也終於讓她明白，其實一劍刺向趙珩，也不是那麽難。

嘴角泛起的笑容，微垂的目光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隂狠，再擡首的時候，眼眶裡已經泛著淚花：“我現在衹恨我自己，爲什麽不朝著他的心口紥下去，爲什麽最後的那一刻，心裡還是會不忍。”哭倒在趙琰的懷裡

“方甯，我看錯你了。原本以爲你心裡也是有皇兄的，沒想到你的心都被狗喫了。”

趙琰以爲方甯的心裡多少是有些趙珩的，禦花園的醉酒，錦州的廝殺，這一切難道都是假象？趙琰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方甯，就像他看不懂皇兄一直付出的努力。

方甯完全沒有將趙琰的話聽進去，衹想著那一刻金釵刺破皮肉的感覺。心痛慢慢平息，她臉上安然而靜謐的笑容，晃的趙琰眼花。

狠心將方甯扔在地上，趙琰飛起一腳就朝著方甯踹下去，等想要收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，眼見著就要傷到方甯。

松綠朝著自家主子撲去，可是因爲距離，她根本無法替方甯擋住這一腿。方甯似乎也放棄了觝抗，沒有想到要躲，閉著眼睛等著疼痛傳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