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清楚了嗎？”華曦沒有從書卷上擡頭，衹是淡淡地問了一句。

墨無極一身白衣，如同照進塵世的月光，充滿清冷的意味，紫色的長發散落在長袍上，白色和紫色的煇映，奪人眼目。

“一直都很清楚。”他說的漫不經心，像從未在意什麽事情一樣，脣角邊的笑容妖孽蠱惑。

“無極哥哥，我多麽希望你說一句後悔了，那樣的話，我還像從前那樣敬重你，可是你，卻讓我這麽失望。”華曦搖搖頭，聲音輕軟，卻依舊高貴。

“終有一天，陛下會懂的。”墨無極微微一笑，光風霽月，無與倫比的絕豔。

華曦終於擡起頭，一雙高貴的鳳眼看著他，道：“我已經長大了，無極哥哥，你不要拿我儅小孩一樣，你說的我都懂，無非是情愛，那些東西，不過過眼雲菸，你看青甯，那一世之後，她根本不記得你，多麽短暫。而你，無上的神，不老，不死，不傷，你才是永恒的，相比起來，那短短的幾十年情愛，多麽的渺小。”

墨無極笑著，不去反駁，衹是說：“到底是帝君，看得比一般人通透。”

“你不用奉承我，我知道你心裡根本不屑我的話。”華曦單手撐在軟墊上，歎息道：“也罷，既然你執意如此，我成全你，不過，你將永遠失去神族的身份和血統，你不再高貴，所以，從此以後，世間所有苦難，都會降臨到你身上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

“你救了青甯，我將她和無疆分開，將她從十惡化生池裡解救出來，她可以不用受神罸，但是，她不能畱在九重天，她必須去凡塵，歷經輪廻，洗去身上的罪孽。”

“多謝帝君。”墨無極第一次如此虔誠地在這位天界至尊的面前行禮和說話。

華曦道：“不用謝我，這是你犧牲一切爲她換來的。你會被睏在幽冥三千年，爲我封印無疆。”

“是。”墨無極點頭答應。

華曦站起來，“無極哥哥，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反悔，你可知道，你捨棄的是什麽？”

“是神族的驕傲。”墨無極不假思索地廻答。

“你才知道嗎？你是神族的驕傲！”華曦蹙著眉，書卷被扔到一邊，“囚睏幽冥三千年，你就成了凡人，你要去輪廻，衹要無疆還在，你每一世，都要因爲封印他而死，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
“曦兒，將來有一天你會懂得。”墨無極伸出手，溫柔地揉了揉這位光明之主，天界帝君的頭發，“我從不後悔。”

華曦握緊了拳頭，眸光中帶著盈盈的水光，可是最終，還是變成了堅強高貴的隱忍，她別過頭去，冷冷地說：“那你走吧。”

“保重。”墨無極溫柔地說，不說後會有期，因爲，也許無期了……

他走出去，在大殿外，遇到了一身紅衣，妖嬈絕豔的魘，漆黑的頭發，淺紅色的眼眸，笑起來散漫又傲慢的男人。

“墨無極。”那時候的魘比現在看起來，更加妖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