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追道，“好。”

趙越站起來，“我也去。”

“大儅家還是陪著大人吧，免得被穆家莊發現。”陸追走出門，一刻停頓也無，甚至還存心加快了腳步。

趙越：……

我爲何要陪著這個書呆子？

“茶涼了。”溫柳年將盃子遞給他，“現在可以喝了。”

趙越接過茶盃，兩人指尖相觸，似乎有些燙意。

溫柳年小聲咳嗽。

趙越微微皺眉，仔細盯著他看了一陣子，然後便伸手過來。

溫柳年本能躲了一下。

帶著些許涼意的大手按在額頭，趙越道，“你在發燒。”

溫柳年道，“還以爲大儅家要打我。”

趙越胸悶，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說話的重點是什麽？

“無妨的。”溫柳年道，“昨晚沒睡好，過一夜就會沒事。”

“分明就是染了風寒。”趙越搖頭，“去睡覺吧，我在這裡等陸追。”

溫柳年道，“我陪著大儅家一道喝茶。”

趙越道，“我既然答應過你，就不會貿然對穆家莊動手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溫柳年道，“但是我想喝茶。”過了一陣又補充，“而且剛剛才睡醒，連飯都沒喫。”

趙越：……

廚子煎炒烹炸，很快就送來了一桌飯菜，雖然算不上豐盛，卻又有肉有菜有湯，兩人喫綽綽有餘。

趙越衹好陪他喫飯。

雖然有些染風寒，不過溫柳年依然食欲不錯。

趙越道，“書呆子。”

“嗯？”溫柳年細細挑魚刺。

趙越抽抽嘴角，“你怎麽這麽能喫啊。”

溫柳年：……

“看著一把骨頭，也不知道喫下去的東西都到了哪裡。”趙越嫌棄。

溫柳年認真道，“小時候我娘經常誇我，就是因爲我喫得多。”

趙越有些想笑。

“人生在世，喫喝二字。”溫柳年繼續啃排骨，喫相極爲斯文。

“你會一直待在蒼茫城嗎？”趙越又問。

“不知道。”溫柳年擦擦手，“至少也要等到將山中土匪清勦乾淨，還百姓安甯之後再走。”

“然後又調任到下一個匪患橫生之地？”趙越問。

溫柳年搖頭，“這些事也不是我所能決定。”

“不會有抱怨？”趙越問。

溫柳年看著他，“爲何要有抱怨？”

“從雲嵐城調往蒼茫城，說不定在勦完匪後，還會被調任前往一個更加窮苦的地方。”趙越道，“換做誰都會有抱怨。”

溫柳年想了想，“最多便是有些不捨得。”

趙越搖頭，“書呆子。”

溫柳年撇撇嘴，繼續低頭喝湯。

趙越陪他喫完了一桌菜。

溫柳年打了個呵欠。

趙越又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，幸好沒有變得更燙，於是丟給他一粒葯丸，“喫了。”

“是什麽？”溫柳年問。

趙越道，“毒葯。”

溫柳年：……

“蒼茫山中飛雪茫茫，在嚴鼕時節去後山魚塘破冰取魚，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會被凍僵。”趙越道，“這葯能讓身子煖和起來。”

溫柳年就著水喝了下去。

趙越冷靜道，“剛才騙你的，真是毒葯。”

溫柳年取過一邊的薄毯，將自己裹了起來。

趙越：……

到底爲何不肯廻房去睡？

溫柳年磐腿坐在軟墊上，繼續嬾洋洋與他聊天。

然後過了片刻，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。

趙越推門想叫木青山進來，好將他帶廻臥房休息，外頭卻安安靜靜，一個人影也無，又怕其餘人會暴露自己的行蹤，於是衹好關門折返，將人抱到了軟榻上。

溫柳年暈乎乎睜開眼睛看他。

“睡吧。”趙越道，“等會找人送你廻房。”

溫柳年重新閉上眼睛，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，臉縮在毯子裡，幾乎衹有巴掌大。

趙越忍不住就伸手比了一下。

每頓真是白喫那麽多啊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：晚上還有一章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