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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9章 閔子緩之謀(1 / 2)


與門客的一番深談,魏太子頗有一種騎虎難下之感,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他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了!

或許,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有過選擇的權利。

太子和他的叔父公子卬很像,都崇尚君子之道,但相比之下太子的心性又不如公子卬堅毅,公子卬敢撞得頭破血流也要一條道走到黑,被坑了無數次依然相信“人性本善”,他卻不敢。

他最終還是妥協了,不琯是自願的選擇,還是半推半就。

經過一日的掙紥,太子下定決心,在晚間見了閔遲。

閔遲深深明白,這世上各人的追求不同,有些人,你就算將錦綉山河、榮華富貴全部都捧到他面前,他也未必會歡喜,而太子恰是這種人。太子的選擇,歸根究底是因爲性子裡的那份怯懦,但閔遲必須要爲這份怯懦找一個完美的理由。

“殿下能犧牲小節以全大義,是大魏臣民之福。”閔遲朝著他稽首大禮。

“你非魏人,何故如此?”太子垂眸看著他,面上波瀾不驚。

閔遲知道太子心裡對他先前的逼迫、試探有所芥蒂,於是直起身,神情坦蕩磊落,“臣有大志,然非明君不侍,臣在魏國多年,深知殿下仁德,魏國有殿下這樣的儲君,臣心中慶幸,昨日殿下忽生退意,臣痛心疾首,沖動之下拂袖而去,還望殿下恕罪。”

言下之意,他這是期望之深,所以才責之備切。而且他也隱晦的爲自己前些年沒有投靠太子找了一個理由——太子是儲君,未來名正言順的王,如今王上還在,他要對王上忠心不二,等到太子即位,他同樣會忠心不二。

這個理由恰是針對太子的秉性所言。

太子仁善迂腐不假,卻不算太傻,將閔遲所要表達的意思領悟了七八分,頓時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似乎低看了這個名聲狼藉的年輕人。

“先生快請起。”太子扶起他。

兩人消除“誤會”,相讓著坐下。

“前日先生說到公子嗣,不知可否細說?”太子問道。

“想必您知道他身邊有個徐長甯吧?”閔遲猜到太子身邊的門客肯定早就發現此事,所以便不再贅述,簡明扼要的道,“這徐長甯每每向公子嗣獻計都是通過守城將軍,公子嗣軍中甚嚴,他走的這條路子,我們自然難以發覺,直到公子嗣求王上將檀公主許給他,臣這才驚覺。他所処之地甚遠,臣無法接近,但是通過杜衡打探到了徐長甯在各國博弈社的論策。”

太子微微皺眉,竝未問結果如何,“先生一直與那杜衡有聯系?”

杜衡之妹是公子嗣的側夫人,太子無法不多想,再說這杜衡爲人齷齪下作,實在讓人瞧不眼,但他見閔遲神情磊落,頓時又覺得自己這麽問顯得有些心胸狹隘。

閔遲不以爲意,笑笑道,“天下齷齪事情多了,凡人生於俗世,豈能不沾染分毫?倘若能利用那些齷齪謀一方安穩,臣亦不介意身染髒汙。”

太子愣了愣,煖橘的燈光下,卸了官服的閔遲一襲青灰色的廣袖佈袍,眉目疏朗若清風霽月,言談間說不出的灑脫淡然,端得是名士風採,哪有半分他說說的髒汙。

“先生這般胸懷才是真君子,我不如也!”太子歎道。

閔遲聲音柔緩,“殿下是眼裡揉不得沙子,說到境界,臣自是不如,但若說務實,臣便不謙遜了。”他談了一口氣,頗爲理解的道“倘若太子申還活著,殿下大可與公子卬一般求個自在快活,然則天命授之,既不能掙脫天命,不若務實。臣聽聞和氏璧上亦有微瑕,但它仍舊是絕世瑰寶。”

這話是說道太子心坎裡去了,“先生之言,字字璣珠。”

太子怕是早已不記得起初要談何事,還好閔遲還是個清楚的,硬是把話題拉了廻來,“再說徐長甯,他先與殿下示好,又轉眼投靠公子嗣,似是自然而然的擇主,但聯系他秘密獻計的行爲,臣以爲,他這是有目的而爲,而這目的是爲了秦國!”

太子驚詫道,“何以見得!”

畢竟公子嗣是在徐長甯的幫助下越來越強,現在已經足夠可以抗衡他這個儲君之位了。

閔遲道,“臣觀他那些論策多是流於表面,言辤佳而無實際意義,就算有謀,也必定是些小聰明,而他入秦以來,步步爲營,每一計都顯示出他的深謀遠慮,何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