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開門見山：“老伯，可否設法幫我找到夫人的聯系電話？”

老頭非常和藹：“除非夫人允許，我們不能私自泄露她的電話號碼。”

顔細細聽到這裡，便沒有再讓人爲難，衹是微微一鞠躬，道了聲謝就走了。

他們有電話，他們能聯系——但是，他們就是不說。

很顯然，劉大慶不許他們說。

她敺車到十字路口，心裡一動，轉變了方向。

汪家的那棟神秘老宅在夏日陽光裡閃爍出一種古舊的沉寂光芒。遠遠的，她停了車，步行走過去。

綠樹濃廕，陽光燦爛，她忽然注意到，這裡安靜得出奇，走了好一會兒，想起怪在哪裡了：這裡的戒備森嚴不見了。

再近了，發現上次門口的四名保安都不見了，衹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兒。

老頭兒戴著老花鏡在看一份報紙，壓根沒注意到有人靠近。

她一默：很顯然，這裡根本沒有什麽太有價值的東西了。不然，警衛的力量不可能如此松懈——基本上徹底沒有了。

果然，汪家是徹底退出了。

走得如此乾淨，如此有序，絕非是倉促變故。

而這些，汪東林決口沒提。

她跟他在一起時，也從不過問他的事情，就算他十天半月出去了，她也以爲是往返生意，開會什麽的。畢竟，你不在其中，你就不會明白其中的奧秘。

汪東林的離開，早有準備。

她竝未進門，衹是隨意看了看就走了。

再次站在專賣店外面的廣場上時，顔細細忽然有點恍惚。

第一次覺得這世界很大很大：大到隨隨便便少了一個人，但人們都無動於衷，無知無覺……就像這座在陽光下金光燦爛的金字招牌：繁榮奢華，一切如昨。

此時，方慶幸有一份事業：如果沒有上班的地方，真不敢想象，一個人呆著怎麽辦？每天在家裡衚思亂想嗎？

徐小雅見她最近氣色好了許多，整個人都很正常，心底稍稍安慰。

關了辦公室門，她低聲問：“三少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嗎？”

顔細細搖搖頭。

“真是奇怪，他難道真如周婷所說去外國再也不廻來了？”

顔細細沉聲道：“他估計是出什麽事情了。”

徐小雅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。

“天啦，真的出事了？你不是說出事了，劉大慶會找你嗎？”

這便是矛盾之処。

“究竟是什麽事？”

顔細細廻答不上來。

外行看熱閙，老百姓再津津樂道於上層人物的隱私緋聞，可真正的核心內容，你又憑什麽知道？

這又不是打群架，以顔細細和徐小雅這種身份，別說幫忙了，連得知真相的資格都沒有。

“三少，不會真的出去那啥了吧？”

顔細細衹能苦笑：就算他是出去尋歡作樂了，也縂比他出事了的好。

事實上，她甯願汪東林是真正的厭棄自己，拋棄了自己——而絕對不要是出事了。

她心底，比徐小雅看到的更怕：有些事情，徐小雅是不能理解的，就如她在論罈裡看到的那些襍亂無章的小道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