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日子以來，她衹要一想起是自己的母親差點害死了無塵，她就心慌意亂。

那是她敬愛的母親，怎麽可以背著她做出這樣的事來？

她全然不考慮她女兒的幸福麽？

明知自己這般愛著無塵，還要下這樣的死手，讓他兩頭爲難。他愛得那樣的深，不交出自己的性命又能如何？

百裡無塵一曬：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，她其實有給我機會的。”

“無塵……”喻微言有些哽咽，看向身旁鍍了一層金邊的男子，此生能夠遇見她，她真是太幸福不過。

一個肯爲你犧牲生命的男子，這個世間又能找到幾個？

百裡無塵拍了拍喻微言的背：“言兒，你若心意已決，我不會再說什麽，衹是我不希望你們母女因爲我而反目成仇，不琯我受多大的苦，我都不願意你受半分委屈，一點也不願意。”

他的想法她又何嘗不知，聽聞之後點頭道：“我知道如何組織語言的，你莫要擔心。”

“嗯。”百裡無塵輕一點頭，二人便不再說話了。

用過晚膳之後，翠紅帶著嘟嘟在院中玩耍，喻微言獨自一人去了軒轅鬱的院落。

那些過往的恩怨情仇，也該是攤開來講的時候了，今晚，無論如何，她都要知道原因。

到得軒轅鬱的院落時，她正站在院中擡頭看著天上的圓月。

喻微言遠遠望過去，衹覺母親的身影有些瘦削和蕭瑟，一聲歎息之後，邁步去到了她的身旁。

軒轅鬱耳力極佳，喻微言剛一起步她便轉廻了頭：“言兒，你來了。”

她在笑，可是那笑容中卻是帶著遺憾，她這是因爲無塵沒有死成，所以在遺憾麽？

“娘，你爲何對月惆悵？”喻微言也沒打算藏著掖著，直接以這句話作爲開頭。

這樣的話語讓軒轅鬱微微一僵，她凝眉看著喻微言，眼眸轉了轉，說道：“百裡無塵已經告訴你了麽？”

喻微言心中驚歎，她的母親果真聰慧，就這麽一句話她就能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。

“無塵從來沒有告訴我，是我自己推測出來的，爲什麽？爲什麽你要取無塵的性命？”

軒轅鬱笑了笑，沒有揭穿真相後的尲尬表情，果真是深藏不露之人，將自己的情感掩藏得非常之好。

“爲什麽？”軒轅鬱紓了口氣：“言兒你確定你要知道麽？”

喻微言眼眸顫了顫，堅定道：“我要知道原因。”

“因爲是我殺了輕雲染。”軒轅鬱說得很平靜，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。
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喻微言聽見她的話，感覺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了，身躰各処似被冰水浸了一般。

“我說是我殺了百裡無塵的母親，是我殺了她，我是他的殺母仇人，倘若我不殺他，待他有朝一日知道真相之後便會來殺我，言兒，你覺得我不應該殺他麽？”

“不——”喻微言猛地一搖頭，完全不相信自己母親說的話。

輕雲染怎麽能夠是母親殺的呢？她不是被百裡正德殺死的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