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宅門前，一輛黑色卡宴停在門口。

駕駛座上空無一人，原本應該坐在那兒的代駕小夥，此刻，正站在一邊的樹下吹著鼕夜的冷風，瑟瑟發抖。

而，車內雖然煖氣十足，但是氣氛卻一片沉寂壓抑。

後座，坐著的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味，這樣的僵持，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之久。

秦愛低低看著擱在腿上的手袋，兩衹手的手指緊緊纏著，腦海裡面不斷繚繞的都是剛剛北湛和她表白的話，還有在會所裡面那莫名其妙的一吻。

“你沉默這麽久算是什麽答案，交往，還是拒絕？”

等了太久，旁邊的男人已經漸漸失去耐心，側過頭看著她低垂的腦袋和她那副緊張的模樣，活生生的像是怕他把她喫了一樣。

這是從北湛表白後車廂裡面響起的第一句話。

秦愛聽著他不太好的語氣，這才廻過神來，清澈的眼眸迎著他，語調堅定：“北少，小女子我高攀不起你，也不喜歡你這種紈絝的富二代。”

秦愛看著他，非常不客氣的落下這麽句話，作勢就要轉身打開一邊的車門。

男人聽得是眉眼一沉，深邃的眼底沒有了耐心和溫柔，一伸手便攥住了女人纖細的手腕。

北湛被她那話氣的不清，沒有控制住手裡的力道，將秦愛的手腕攥的生疼。

“北湛，你什麽意思？”

秦愛被手上傳來的痛楚驚的倒吸一口冷氣，低頭看了眼已經透著不正常的薄紅的手腕，擡起頭來，一副清眸裡面蘊著絲絲的火苗。

“秦小姐，你哪衹眼睛看出來我是紈絝的富二代了？嗯？你倒是給我說說？”

北湛看著她，絲毫沒有因爲她眼底的怒意而放輕手裡的力道。

如果這句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他或許不會那麽生氣，然而從她的嘴裡聽到，就像是自己已經被全磐否定了一般。

這種感覺，比她直接來一句拒絕更爲傷人。

秦愛自然不明白男人心底的那些想法，語氣因爲疼痛更加不好，不斷的掙紥著想要從北湛的鉗制中掙脫。

“我兩衹眼睛都看見了！”

“兩衹眼睛？”北湛聽著她的話怒意更深，脣邊勾過一抹冷然的笑容，俊臉緩緩欺近，他的每一下呼吸都好像是噴灑在了她的鼻尖一樣，“秦小姐，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不小。兩衹眼睛？呵，你的眼睛永遠關注在季慕軒的身上，哪還有眼看我！”

說到這裡，北湛腦海裡面閃過一個又一個在會所裡面秦愛看著季慕軒的片段，加上她現在不屑的語調，心裡的怒火宛若沒有辦法控制一樣，脫口而出的話都不免有些刻薄起來。

心裡的傷口被男人猛然撕裂開來。

秦愛看著北湛的眼神，瞳孔急劇收緊，眼前閃現的是一個又一個季慕軒與夏玫相親相愛的畫面，此刻心裡都好像在淌血一般。

她看著北湛的眼眸倏爾失去光彩，好像沒有生氣的娃娃一般，就連掙脫的動作亦是同時放棄了。

車廂裡面頓時陷入一片沉默。

北湛看著她渙散的眼眸和眼底難以遮掩的痛楚，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都說了一些什麽混賬話。

“對不起，小愛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北湛釦住她手腕的力度頓時放松，輕巧的一扯，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，另一衹手輕輕的撫在她的後背。

秦愛怔楞的靠在他的懷裡，沒有反應，衹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眸。

“我剛才的語氣也很不好，對不起。”

很久，感覺自己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，秦愛這才開口應了一句。

“你沒有錯，都是我的錯，是我的錯。”

北湛聽著她落寞的聲音眉頭緊皺，擱在她背後的大手不打斷的撫著她秀長的發絲。

這些年來，又不是不知道她心裡有個季慕軒，就算要喫醋也不該就這樣在她面前發作，還把她的傷口揭開讓她痛不欲生。

該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