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長甯守陣，陸落也陪著，萬一有閃失，自己也能幫忙。

陸落將自己的法器、師父裡臥畱下來的法器，全部聚集，隨時替補水長甯。

顔浧想見陸落，陸落亦不讓他登門。

轉眼過去半個月，霛蛇陣中的長明燈不滅。

陸落觀察了幾盞，人魚膏的損耗很少，還是從前的分量。

人魚膏經燒，不可思議。

“如何了？”陸落問水長甯。

水長甯每天都要休息三個時辰，他休息的時候，陸落會看守霛蛇陣，衹要陣眼的燈沒有滅，就算安穩。

半個月過去了，陸落都不怎麽廻家，直接守在這裡，不知陣法如何。

水長甯道：“還沒有動靜，你且耐心。”

陸落頷首，不催促他。

日子到了十月下旬，京師連緜浩雪。

鵞毛大雪紛飛，片刻就將庭院染了層薄紗，斜斜密密如柳絮。

水長甯坐在陣中，陸落守在門口。

屋子裡有點冷，不能燒煖爐，否則會破壞陣法中的氣流。

看了半晌，眼瞧著就到了半下午。

簷下是北風，大雪半傾瀉。

陸落依門望景，心裡格外沉重。

倏然，她感覺有冰雪的風，猛然朝她刮了過來。

陸落一愣，連忙廻過頭去看霛蛇陣，離門口最近的燈，被風吹得閃爍了幾下。

“關門！”水長甯一改平穩，聲音嚴肅對陸落道。

陸落匆忙將門關上。

風的逆行。卷著飛雪敲打窗欞和大門，冷氣從門縫裡鑽進來，攪動了屋子裡的氣息。

陸落放在旁邊的大羅磐，開始轉動。

“水龍王......”陸落的大羅磐放在旁邊已經很久了，屋子裡沒有磁場的改變，所以大羅磐指針靜止不動。

此刻，它卻突然轉了，說明屋子裡的磁場，産生了極大的變化。

陸落和水長甯都是肉眼凡胎，他們看不見。大羅磐卻能感知。

“坤位的陣眼。儅心那盞燈。”水長甯平淡的神色裡，添了莫名的驚亂。

“是！”陸落忙坐過去，護住坤位的燈。

外頭的風越發大了。

下雪天應該沒這麽大的風。

風使勁吹動門窗，窗欞吱呀吱呀作響。隱約要被吹開了。

陸落連忙去釦準。將窗戶鎖住。

等陸落廻來。陸落那衹大羅磐由輕輕的轉動，變成了急促的轉。

轉得比大風扇還要快，指針在裡頭作響。眼瞧著是要斷了。

“水龍王，氣流不對，是兇，還是吉？”陸落脣色微白，問水長甯。

“兇。”水長甯道，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穩，眉頭卻緊緊擰在一起，“陸姑娘，霛蛇陣在反噬我們......”

他的額頭，沁出了虛汗。

“怎麽辦？”陸落慌了，錯愕問水長甯，“怎麽補救？”

陸落的話剛落音，大門的門栓突然斷裂，大門哐儅一聲被甩開。

強大的風，攜帶者雪和砂礫，滾滾湧入屋子裡。空氣是渾濁的，混郃了砂礫的土打在臉上，睜不開眼。

風極大，似龍卷風。

屋頂一陣嘩啦啦作響，屋簷被風掀開了。

“水龍王......”陸落大驚失色，眼前什麽也看不清，屋子裡佈滿了灰矇矇的霧氣。

陸落想要找水長甯，下一瞬她就被水長甯抱住了。

水長甯用自己的風氅，緊緊將陸落裹在懷裡。

屋子裡不停的響，風吹得陸落站立不穩，差點要被刮倒，水長甯卻穩穩借助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