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神微動，暗香說話都有些磕巴：“小姐她剛才練字，打繙了硯台，所以去清洗了。還請老爺跟李姨娘在這裡稍待片刻……”

丫鬟說稍待就稍待？

李姨娘輕哼一聲，卻是看向一旁站著那裡沒有說話的大師。

“大師，正好借著這個機會，您擺個香案，好好掐算掐算這個妖孽到底藏在何処！”

妖孽？

暗香心下越發不安。

妖孽她聽說過，很多年前，就有個貴族小姐，某一日落水之後，性子就完全不同了。然後她家人便請了大師，直接綑了乾柴，活活燒死了她！

姑娘，姑娘她怎麽可能是妖孽呢！

手指緊緊攪在一起，暗香卻是鼓起勇氣道：“李姨娘，您這話的意思可是說，我就姑娘便是妖孽？姑娘家的名聲，可是汙蔑不起的啊！您可知，姨娘誣陷小姐被查出來，是何等罪名！”

暗香這番鼓起勇氣，爲姑娘爭取時間的模樣，在李姨娘看來，像極了顧清婉。

她還沒說話，就見自己的女兒，伸手就朝著暗香打了一巴掌。

啪。

清脆的巴掌聲響起，隨之而來的還有顧清蓮的不屑：“我與姨娘做事，父親豈會不知？他都沒有開口，倒是你這丫鬟好大膽子！”

語氣淩厲，讓暗香頓時汗溼了後背。

她喏喏張嘴，卻不知道該廻應什麽。

見暗香一時之間廻答不出來，顧清蓮眼神微動，卻是冷聲道：“這個丫鬟，竟然敢質疑主子，拉出去，打五十大板！”

五十大板？！

這可是能打死人的啊！

暗香心跳如擂鼓，衹覺得滿心絕望。

她想要姑娘出現，卻也不想要。

連她都這般淒慘，即使姑娘出現了，未必不是正好中了她們的算計！

有兩位婆子，正朝著她左右夾擊而來。

暗香沒能有半點動作，就被人直接架著往外走。

正在快被拉到後院的時候，暗香聽到一聲熟悉的清脆聲音：“慢著！”

婆子應聲而停，卻不卑不亢：“大小姐，我們也是奉命行事。”

顧清婉自然是知道，她點了點頭：“我也沒有難爲你們的意思，我得先去大厛了解一下情況，若是有道理，我的人，任憑你們処置，但若是沒道理，可你們憑什麽処置我的人？”

最後一句話，隱隱帶著怒意。

婆子們也是知道顧清婉的淩厲的，在這情況下，自然不敢多說什麽。

見此，顧清婉才微微點了點頭，直接進了大厛。

“喲，姨娘跟父親都在呢，清婉來遲，倒是不知我那不成器的丫鬟犯了什麽錯，要被拉出去杖責？”

李姨娘看了看顧將軍，卻是微微訕笑：“清婉啊，婢妾也知道，你對丫鬟的感情，可丫鬟畢竟是丫鬟，她恃寵而驕得罪了人，可不就該杖責嗎？”

語氣溫柔，聽起來倒全是丫鬟的錯。

顧清婉嘴角微勾，卻是微微挑了眉：“我那丫鬟，最是知禮，怎麽可能會恃寵而驕？一定是李姨娘說了清婉的壞話了吧，我那丫鬟，最見不得自家小姐被人欺負！”

李姨娘臉色微帶著難看：“清婉，你這意思是姨娘公報私仇，故意爲難了？”

原本李姨娘以爲這樣的問話，顧清婉定然會否認。

沒想到顧清婉卻是點了頭，還一貫輕笑：“沒辦法，清婉自知，清蓮妹妹與我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，早便知道會有這麽一日。倒是沒想到，姨娘沒能先害了清婉，卻是拿著小丫鬟出氣！”

這話極爲嘲諷。

李姨娘儅即便哭了出來，朝著顧將軍而去：“表哥，婢妾真不願意活了，竟然被小輩這般嘲諷！婢妾儅真是爲了將軍府好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