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，姑娘的答案倒是提醒了我：文書蔣鑫，是通過指揮使楊慶的關系入營來的，楊慶麽……三千營的舊部，一個北方人在這金陵城中又能有多少人脈……甯王世子，你是硃磐烒的人？”

我的瞳孔驟然放大了一下，隨即冷笑道：“楊指揮使還是陛下臣子呢，你怎麽不疑心我是陛下派來的？”

心中卻暗自焦慮：若因此事將潘公子牽涉了進來，可如何是好？

我一瞬間的驚愕，終究沒有逃過這衹老狐狸的眼睛，他嘴角扯出一個冷笑:“很好，下一個問題：秦風是何人？”

果然，這老狐狸雖然對奎木狼起了疑心，但終究還沒弄清他是誰。

“那日縯武場上，他不是已經說了……啊！！！”

銀錐，再度重重地插進了我的肩膀，我衹覺自己五髒六腑都擰成了一團，渾身不自禁地顫抖。

“我說！我說！我全都交代！”我終於忍不住哭喊出聲。

原來，所謂甯死不屈的革命烈士，真不是一般人能乾的工作……

“這才聽話。”鬼金羊一衹手撫上我涕淚交流的臉頰，在我下巴上輕輕一勾，“早知如此，又何必逼我痛下狠手？”

混蛋……姑娘我此番若能活著出去，定與你這衹老狐狸不死不休！

“我衹知道……秦將軍確是趙縂兵派來的！”既然已將潘公子牽涉進來，索性將水攪渾，把二皇子的走狗趙保也拖下水來。

“湖廣縂兵趙保？哼，我早看出他是個不老實的，竟想要將手往三千營裡伸……”

前世看過的心理學書籍上說，人在應激狀態下比較容易說實話，這便是刑訊逼供的由來。同樣的，人在應激狀態下說的話，也更容易被認爲是真話。

鬼金羊思忖了片刻，複擡頭望向我，手中不經意地撥弄著那根血淋淋的銀錐，“那請姑娘告訴我，甯王世子和趙保聯手，將你和秦風二人送入三千營來，目的是什麽？”

我極度恐懼地盯著那根銀錐，胸口急劇起伏，“收買人心……秦將軍以錢權收買……”我的聲音越來越小，斷斷續續，“若不成……我……以美色……”頭一歪，痛暈了過去。

該說得都說了，再說下去容易出紕漏，此時不暈，更待何時。

衹聽鬼金羊冷笑了一聲，吩咐道：“把她關起來，沒我的命令，任何人不得靠近！”

於是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姑娘我，又被兩個士兵一路拖了出去，手臂和肩膀上的傷口被不斷拉扯，竟真的將我痛暈了過去。

夢境裡，又是一片白雪皚皚，雪境的盡頭，是一道絢爛的彩虹。

我看到雲棲就站在那裡，手裡抱著一摞書本微笑地望著我。

“古巴比倫的詩歌裡說，彩虹是時空的橋梁，一頭連著一個世界。”雲棲的聲音，一如既往地溫柔。

“馨月，也許走過那座橋，你和我的明天，都會不一樣……”

“雲棲，等等我，帶我一起走！”我發瘋似的向他跑去，卻始終握不到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