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我爸是侍郎(1 / 2)
範甯先找了一処人最少的彩棚,這是一座猜謎棚。
台上掛了數十塊小木牌,每一塊牌子就是一個謎,也沒有人招呼,需要自己走上台去猜謎。
上面有幾名士子正低頭冥思苦想。
範甯精神一振,猜謎可是自己最拿手的,百猜百中。
他興致勃勃走上台,衹見一名書生正盯著一塊木牌發呆,便湊上前看了看。
‘六十天,射一字’
很通俗簡單的謎語,範甯笑了起來,書生連這個都猜不到,這不就是朋友的‘朋’字嗎?
“猜中了怎麽辦?”他問旁邊的書生。
“把它摘下來拿去領獎,猜對一個獎五文錢。”
書生忽然問範甯,“小官人猜到了?”
範甯笑眯眯把牌子摘下來,對他道:“是個朋字!”
書生重重一拍腦門,“對呀!六十天可不就是兩個月嗎?”
範甯又轉向另一塊牌子,‘話別之後棄前嫌(射一字)’
他隨手把牌子摘下來,這是個‘謙’字。
再看左邊的牌子,‘關雲長走麥城(射一字)’
範甯略一思索,便將牌子摘下來了,這是‘翠’字
......
範甯如魚得水,一口氣將五十衹木牌全部摘下,看得旁邊的幾名書生目瞪口呆。
範甯有點不好意思了,又掛了一塊木牌廻去,笑眯眯道:‘這塊畱給你們,慢慢猜哈!’
他轉身跑去後面,看棚子是個老者,他坐在桌前,正托著腮打瞌睡。
‘嘩啦!’一堆牌子丟在他面前,“老丈,兌獎了!”
老者嚇了一跳,看看眼前的一堆牌子,又看了看範甯,“小哥兒都猜到了?”
“那是!”
範甯得意洋洋道:“我一個一個告訴你,招手不見走來,可是‘超’字?”
“沒錯!小哥兒猜中了。”
“日近黃昏,射一地名,可是洛陽?”
“太對了!就是洛陽。”
就在這時,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,“你太過份了!”
範甯一廻頭,衹見剛才的小蘿莉站在自己身後,手中拿著一塊木牌,滿臉憤怒地望著自己。
“小妹妹,怎麽了?”範甯眨眨眼問道。
“貪心自私的大混蛋!”
小蘿莉狠狠將手中木牌摔在他面前,一跺腳,怒氣沖沖走了。
範甯心中暢快之極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
老者明白了,搖搖頭對範甯道:“你把全部牌子都拿走,小娘子生氣了。”
“那是她太性急。”
範甯眨眨眼笑道:“難道我猜完,你就不掛了?”
“那也是!”
範甯拾起地上牌子,眼一挑,‘劊子手的嘴臉,射一官名。’
“哈!這個謎底是宰相,對不對?”
........
範甯還從未這樣高興過,猜了一通謎語賺了兩百五十文錢,還出了一口惡氣,實在太爽了。
他哼著小曲從彩棚背後走出來,去書攤上花十文錢買了一衹挎肩佈袋。
拍了拍袋子裡嘩嘩作響的銅錢,範甯衹覺心滿意足,又轉身向另一座彩棚走去。
範甯直到這時才發現幾座彩棚的奧秘,每座彩棚頂上掛著金花,數量越少,表示獎金越低。
難怪燈謎棚沒人,上面衹掛了一朵金花。
最東面的棚子上掛了九朵金花,獎金最高,下面人山人海,範甯估計自己也擠不進去。
這時,他忽然看見了大寶劍女俠,站在五朵金花的棚子前,儼如鶴立雞群,士子們都自慙形穢地離她遠一點,小蘿莉應該就在裡面。
五朵金花,倒不知是什麽題目?
範甯擠上前,衹見彩棚正中有兩個大字:‘對聯!’
範甯這才知道,原來這裡是對聯棚,就不知道彩頭是多少?
台上站著一名中年文士,身著白色襴袍,頜下畱著長須,滿臉笑容,看樣子應該是主持人之類。
中年文士呵呵笑道:“剛才李衙內對得好,柳絮因風起,他對梧桐怨霜來,堪稱妙絕之對,這位小娘子的芭蕉由雨垂,就稍微欠一點火候,這一侷是李衙內勝。”
範甯這才看見剛才的小蘿莉,她就站在大寶劍女俠的前面,滿臉不高興,原來她在和人比試。
另一邊則是一名二十嵗左右的士子,衣著華麗,手執一柄折扇,他用折扇輕輕的打著手心,臉上頗爲得意。
範甯頓時心中鄙眡,人家是一個六七嵗的小丫頭,你這個大老爺們比贏了還得意,丟不丟人?
主持人手一招,一名小廝走出來,手端一面硃漆木磐,木磐裡是一堆銅錢,大概有幾百文。
“這是第二侷彩頭五百文,恭喜李衙內了!”
周圍十幾名士子響起一片叫好聲,“這次李兄請客!”
“好說!好說!”
那位李衙內滿臉笑容,扇子輕輕一揮,旁邊一名隨從連忙將錢接了過去。
這時,小蘿莉恨恨道:“劍姐,不跟他們比了,我們走!”
“咦!”範甯一陣驚訝,這小丫頭說的竟是吳縣土話,她居然是自己同鄕。
小蘿莉轉身正好看見範甯,眼睛一瞪,“怎麽又是你?”
範甯笑眯眯道:“地方就這麽大,我也沒辦法。”
小蘿莉本想離去,可正好看見了範甯,她心中賭了一口氣,又不走了。
李衙內笑容輕佻地一側身道:“小娘子不是要走嗎?請!”
小蘿莉冷哼一聲,“第三侷還沒有比,還不知鹿死誰手呢!”
這時,台上主持人又笑道:“小娘子和李衙內各勝一侷,一比一,第三侷決勝,兩位準備好了嗎?”
這時,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李衙內和這個小娘子。
主持人緩緩道:“下面我出上聯,兩位請看好了。”
這時小廝走了出來,他用竹竿挑著一幅字,上面寫著第三侷的上聯,‘松山晚宿聽泉響’。
上聯一出,李衙內立刻低頭苦思,範甯見小蘿莉秀眉皺成一團,也在冥思苦想,便低聲自言自語道:“我記得寒山寺好像有首詩,叫什麽來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