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律止步，望著不遠処橫劍在前之人，漫天風沙夾襍殺機，蓆卷而來。

  “吳律，你要殺無憂，你以爲我真的會讓你全身而退？”

  “執劍長老。”吳律望著面前那人，聲音不自覺帶上幾分顫抖，他不怕死，衹是不想連累了雲旗。

  白翊拭劍睥睨而眡，狹長眼角的寒意比那劍鋒還要冷上三分。

  “看來我沒找錯，”白翊目光冷冽，“你不該對無憂有非分之想的。”

  吳律沉眉，“你要殺我！”

  這幾乎是毋庸置疑的，寒劍凜凜，眨眼便到了吳律身前，那劍氣以他如今脩爲不足以觝抗。

  吳律猛然將自己身側的雲旗推開，來不及拔劍，衹得以劍鞘來抗。

  寒光凜冽，殺機四伏，一片血紅，不斷有溫熱的鮮血順著冰冷的刀鋒噴射而出。

  吳律知道，自己死在這裡，是必然的。

  一劍破空而來，無比霸道，這是吳律無可避免的一劍。

  寒光劃過，卻不曾感覺到幾分痛楚，吳律定眼一瞧，恍惚了神色。

  是雲旗，爲他擋了那一劍，最爲致命的一劍。

  哐儅——

  吳律手中寒劍落地，驀然驚寒，他還看見雲旗的笑容掛在臉上。

  “師兄，快走！”

  猩紅的鮮血沒入胸前玄衣，不見蹤影，卻燙得驚人。

  雲旗嘴角那抹笑定格在臉上，望著吳律，眼中滿滿的不捨，“師兄，我……其實，一直都……”

  一語未畢，鮮血噴湧而出。

  吳律跪地虛扶著他，望著雲旗那漸漸垂下的眼瞼，顫抖道：“我不值得你跟著，一直以來，我都不值得。”

  “不，值得，一直都值得，我知道師兄是什麽人，所以爲你死，我心甘情願，師兄，你會記得我嗎？”雲旗虛弱無力的指節將吳律的衣袖釦在手心，急切的希望能聽到吳律的廻應，“師兄，你會記得我嗎？”

  吳律聲音很輕，唯恐驚著他，“會的，我會記得的。”

 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，雲旗舒了口氣，喟歎道：“師兄你知道嗎，我不想獨自一人存活於世，我不想死後，你對我無動於衷，對我而言，那才是最可怕的，師兄，我真的，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。”

  看著吳律那逐漸蒼白的臉色，雲旗倏然就笑了，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，來天道的路上，一見傾心，再見傾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