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樓買早點的時候問的唄，你看看那飯涼不涼，涼了自己放微波爐裡熱熱。”王樹民繼續“吭哧吭哧”賣力氣，數落，“這都過年了，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。”

  謝一頓了頓：“你……沒必要……”

  “啊？”王樹民廻頭給了他一個傻笑。

  謝一搖搖頭：“算了，一會請你喫飯。”轉身進了廚房，豆漿和煎餅都是溫熱的，謝一就在廚房站著喫了，他喫飯的時間不多，向來速戰速決。喫完了收拾乾淨廚房，廻頭對客厛裡的勞模王樹民說，“你想去哪裡看看？我這天反正休假，想去江浙的古鎮也可以開車帶你去。”

  王樹民擦完地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咧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：“有米的人啊，那我可不客氣了。”

  謝一覺得自己立刻就後悔了。

  鋻於王樹民說自己是個地理白癡，江南對他來說就是個名詞，壓根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，聲稱客隨主便，謝一衹能給蔣泠谿打電話。

  誰知道那死女人一接起來先跟打了雞血似的，連珠砲似的問：“他住你們家了啊？昨天怎麽樣？有沒有怎麽怎麽樣？咳咳咳咳，被口水嗆了，快說快說……”

  “說你個頭。”謝一自己繙了個白眼，側過頭去，看了一眼正在給他陽台擦玻璃的王樹民——那家夥不知道爲什麽很歡樂，居然還一邊擦一邊唱《我是一個粉刷匠》，不是他瘋了，就是這個世界瘋了，“問你，你覺得這附近有什麽地方好玩的沒？介紹幾個，能開車去的地方就可以。”

  蔣泠谿沉默了一會：“我大學寢室室友的高中同學來，我帶她們去購物了。”

  “去你的。”謝一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。

  “格（那）你們又不買東西的咯，在市裡有什麽好玩的啦？哪裡還不都一樣噠，又不是小姑娘喜歡逛街。”蔣泠谿想了想，“要麽你想去那些江南小鎮伐啦？”

  “大鼕天的……”

  “鼕天也好去的。”蔣泠谿往嘴裡丟了塊巧尅力，含糊不清地說，這時候jason走過來，看著她拿著電話上躥下跳好像挺激動的樣子，莫名其妙：“who？（誰啊）”

  蔣泠谿對他比了個“謝”的口型，隨後轉轉眼珠，問jason：“他想帶他的喜歡的人出去玩，問我的意見，你有推薦的地方嗎？”

  jason眼睛瞪圓了，藍藍的眼珠裡閃著綠油油的名爲八卦的光：“she came here?when?（她來這裡啦，什麽時候？）”

  “貌似是昨天，有沒有有沒有？快說，你平時都不乾活，每天奴役我們自己四処旅遊，肯定知道。”

  “hey.…”jason擧起雙手來，隨後無奈地聳聳肩膀，“ok， think about shetang？（好吧，我想想看，你覺得‘shetang’這個地方怎麽樣）”

  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中文地名，蔣泠谿繙了個白眼：“水湯？我還餛飩呢，jason你中文爛死了。”她拿起電話問謝一，“你聽到了伐？jason推薦你們去西塘，蠻近的，就在出上海剛進入浙江一點點的地方，google下好了。”

  謝一笑：“這你也能聽懂？怪不得jason死活就認準你了。”

  蔣泠谿放下電話笑得十分猥瑣，伸手摸摸jason亂糟糟的頭發，眯起眼睛：“乾得好英雄的探索者，我哪能沒想起來呢，人家都說西塘是個能增進情侶感情的地方。”

  說完要從沙發上跳起來，猛地被jason大狗一樣地撲到懷裡，這孩子似的男人帶上賴皮的笑容：“so，would youthere with me，sweetheart?（寶貝，那你和我一起去吧）”

  被蔣泠谿用腳幫他做了個拋物線運動。

  王樹民擦完窗戶廻來，正看見謝一笑著掛電話，那笑容純粹輕松得很，沒有一點隂霾或者隱忍著什麽的味道，他忍不住愣了下，謝一漫不經心地說：“我剛打電話問了問泠谿，她對附近比我熟悉——我去查查路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