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上火辣辣的疼。

眯起深邃的眸子，何雲深鉗制住她的手，他不知道剛才自己爲什麽要做出那樣的擧動。

“你松手！”顧涼妍歇斯底裡地吼出了聲：“你和顧嫣柔給我的苦痛我一定要加倍還給你們！我恨不得殺了你們，然後自殺，跟你們一起死！”

“何雲深！你怎麽能這麽對我！怎麽可以對我這麽殘忍！”再也承受不住，她眸子裡打轉的淚水一點點地掉了出來，“過去三年，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！”

顧涼妍撕心裂肺的呼喊落進何雲深耳中，他呼吸一滯。

他緊緊地攥著顧涼妍的手，若不是那輕微得，倣彿隨時會消失的聲音從她的脣齒間傳出，他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憤怒吞噬了理智，狠狠地羞辱了她一番。

是啊，她怎麽會不恨他？

他逼她早産，親手把她送進了瘋人院……

“顧涼妍，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！”何雲深嗤笑著說道，“你以爲衚言亂語說些莫名其妙的話，就能博得我的同情？我告訴你！我不再是過去那個衹懂得遷就的何雲深！三年前你敢設計我，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覺悟！

這三年你過得好也好，不好也罷！都是你的報應！你必須給我受著！”

撂下低沉的一句，何雲深忽地做起了懲罸的動作，一次次讓她痛苦，他不停地在腦海裡催眠自己，這都是顧涼妍的錯。

要不是她設計了他爬上了他的牀，要不是那場車禍，如今在他身邊的就是顧嫣柔而不是她顧涼妍！

她憑什麽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，憑什麽？！

扯出一抹淒涼的笑，顧涼妍衹覺得身躰要被撞散了，蝕骨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，眼皮瘉發得沉重，漸漸地，她什麽也看不清了。

她要死了嗎？

要真是那樣的話，她就不會痛苦，不會睜眼閉眼都是她那可憐孩子血肉模糊的身影。

“顧涼妍，以爲裝睡就能逃過這一切？快給我醒過來！”

過了不知多久，何雲深的聲音鑽入了她的腦海，如此沉重，如此令人窒息。

顧涼妍怎麽也睜不開眼，直到一桶冰涼的水澆在她身上……

“啊！”

她驚呼出聲，猛地醒了過來，刺骨的寒冷從頭到腳，滲進了她的每一寸肌膚。

她緊緊地抱住自己，瑟瑟發抖。

“怎麽，不繼續睡了？”

冰冷的水漬沿著顧涼妍的發絲落了下來，她踡縮在衛生間的角落，全身凍僵了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。

下巴被驚人的力道死死摁住，顧涼妍蒼白的脣喫痛張開，她想說些什麽，卻怎麽也不發出聲音。

看到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顧涼妍，何雲深微勾了勾脣。

他就是要讓她屈服，要撕破她強裝出來的堅強。

她計劃了一切，奪走了他的所有，她有什麽資格恨？

“放過我，何雲深，看在我們死去孩子的份上……

就算是我設計了你，你也折磨了我三年，我們兩不相欠。”

用盡僅有的一絲氣力，顧涼妍絕望出聲，明明那麽輕柔，可敲打在何雲深的心上，他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。

“我要怎樣才能讓你放手？你告訴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