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仙仙放緩腳步，眯眼看著天上變幻的流雲，笑道：“我要是還不走，就該真的惹惱了那一位了。”

唐婷跟上去：“其實你何必怕她，青夫人畢竟是你師父……”

“她高看我一眼，也正是因爲師父。我此番在甯府攪渾水，也是因爲借了師父的勢，方能進出安然無恙。不然你以爲相國府真那麽好混嗎。”甯仙仙不以爲然道，“但借勢終究不是自己的勢，師父也不能護著我一輩子。我想要的那個結果，即便是師父，恐怕也不會同意吧。”

唐婷有些不明白：“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結果？”

她是甯府嫡長女這件事，不僅青夫人、墨染和皇後娘娘，就連她唐婷，雖然費了點勁，但也已經查明白了。

明明是公府千金，金枝玉葉的身份，卻因爲親娘的私欲，而變成了遺棄在山野的可憐蟲。

論理，她是該恨李燕君的。

青夫人和皇後娘娘也都這麽認爲。

所以即使知道她這次來要對相國府出手，青夫人不但沒有阻止，反而特意做了兩副面具給她用。

在她們看來，小孩子被遺棄了心裡有怨恨很正常，叫她出出氣，也就罷了。

若她想認祖歸宗，她們必定會幫她主持公道。

可——

看她這幾日在甯府的作爲，竟是對甯府怨恨極深，絕不是一點點小教訓，就能滿足得了的。

這就讓人想不明白了。

雖說那李燕君的小産，跟她沒有直接關系，可她也應該是知情的。

能眼睜睜看著親生母親被人下葯小産，這就絕不單單是被遺棄而産生的那點埋怨。

因爲清夫人明白，自己這個小徒弟，絕不是那般嗜血成性的殘暴性格。

相反，她愛憎分明。

既然她有這麽大的恨，那就說明，這裡面就那麽大的仇在。

可具躰是如何，她們無論怎麽查，也查不出來。

唐婷也查不出來。

不過，那些大人物不好問出口的話，她仗著臉皮厚，就直截了儅的問了。

甯仙仙聽了也確實是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，才說道：“這確實不止是遺棄之仇，那點事對我來說，根本不算什麽。”

“那你到底是……”唐婷說了一半，忽然想起什麽，“啊，你莫不是因爲你劉灣村的劉娘親？”

甯仙仙一想，笑道：“算是吧。”

李燕君給劉春花灌毒，取了她的嗓子。

甯仙仙就以牙還牙，讓她小産不能生子。

這很公平。

冤有頭，債有主。

出來混，遲早是要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