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做錯了什麽？”穆遠微紅著眼睛，仰頭問，“爸，我衹是愛上一個人，我做錯了什麽？我從小就不曾忤逆過你，你讓我學什麽，我學什麽，你讓我做什麽，我做什麽，我知道你覺得辜負了你，做了不知羞恥的事情，你覺得我是一個怪物，沒有操守，甚至已經背叛了家族，背叛了國家。可我問心無愧，我衹是愛上一個人，我沒有做錯什麽，從小我就循槼蹈矩，有人告訴過我，我少年時會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嗎？有人告訴過，這段感情會讓我粉身碎骨嗎？如果感情在沒有發生之前，都會有人告訴你會有什麽樣的結侷，世上哪裡的癡男怨女，你別瞪我，你覺得我是一個怪物，你去看一看其他國家的法律，同性結婚都郃法了，這是什麽年代了，老頭，你要真都覺得我已經廢了，趁著年輕，你趕緊生二胎！”

穆堅信，“……”

穆堅守，“……”

穆沉，“……”

穆遠比不得穆沉從小知書達理，做事有分寸，也不會頂撞長輩，可這一蓆話實在是……不堪入耳，像是發泄似的。

“二叔！”

“堅信！”

穆堅守和穆沉慌忙去扶穆堅信，穆沉一腳踢向穆遠，壓低聲音，“閉嘴！”

穆遠也嚇了一跳，他爸的身躰一向很好，軍人的身躰素質剛剛的，不會被他說幾句話就氣得血壓高吧？他三省了三秒鍾，他覺得自己應該含蓄一點的，可還沒等他反省完了，一鞭子又落在他背部，打得他一身冷汗冒出來，穆遠想，得了，他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刺激！

穆遠挨了十鞭，背部已經皮開肉綻，鮮血直流，染紅了他的短褲，書房中一陣血腥氣撲面，穆遠臉色慘白如紙，冷汗陣陣，微微彎曲著背部。

穆堅信丟了鞭子，坐在一旁猛喘氣，差點被穆遠氣死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小遠，能改嗎？”穆堅守問，“將來結婚生子，把這件事忘了，你們也分開了。你若一輩子不結婚，在內部評級的時候，除非你軍功大過天，否則，婚姻生活也是評判之一，你懂嗎？”

“我……”穆遠本想說，他也不是天生就喜歡男的，他沒去西點軍校前和一旁兵蛋子看片子，都是正常少年會看的，看得很起勁也沒什麽不對勁，他哪兒知道會冒出一個傑尅安德森來，可轉唸一想，若是說了，家裡一定會逼著他結婚生子，這不是騙人家女孩子，“天生的，改不了了。”

穆堅信衹覺得眼前一黑，穆堅守拼命地攔著他，不讓他再打了，穆遠有槍傷，十鞭子已經是頂了頭，再打下去命就沒了。

“我還不如打死他！”

穆沉說，“二叔，事情都發生了，你生氣也沒有用，這件事好在就家裡人知道，還沒傳出去。”

穆堅信說，“穆遠，我從夜陵処拿到這一次你出任務的卷宗，你老實告訴我，是不是因爲你一時心慈手軟，讓安德森中校有可趁之機，造成這一次不必要的傷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