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郎……不要再忙活了……”翩翩一手托著她和沈闕的“孩子”，一手將沈闕的手拽住，貼在自己的心口。

“沈郎，你摸摸！摸到我的心了嗎？！”

“嗯……摸到了！摸到了！”沈闕不住點頭，淋漓的淚水迷了眼。

他哽咽，脣角幾度牽起，吐出的詞句卻最是荒涼。

“沈郎……我好，好喜歡你……”翩翩引著他的手在自己的心髒附近摩挲，“我的心裡，衹有你一人……”

“嗯，我知道！我都知道！翩翩，我們先治傷，好不好？！有什麽話，等你好起來了再說！等你好起來了，我便將你抱在懷中，仔仔細細地聽你講！講什麽都好，衹要是翩翩說的話，爲夫都愛聽。”

“我們還可以去人間，人間可以看到日出和日落，我們可以一面看日出日落，一面談天說地。你說……好嗎？！你喜歡不喜歡？嗯？”

沈闕詢問著，淚水將一張俊臉糊滿。

翩翩點頭，眼中燃起憧憬之色。

“好！我想和沈郎一起去人間看日出……看日落，看星星，看月亮！看灼灼桃花，看十裡梅林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這些都不如沈郎好看！萬千繁華，又怎及沈郎容顔如畫？”

她不知何時丟了心，失了魂！徹底的淪陷之後，便是如今的萬劫不複。

可萬劫不複又如何？！值得。

能夠有過一段了無遺憾的嵗月，才不虛此生。

她已經活得夠長，什麽時候死去，又有什麽所謂？！

衹是……想到若死去了便不能陪在沈闕身邊，她不甘哪！

她想無時無刻和沈郎在一起，和沈郎看花開花謝，快意人生。

和沈闕在一起的日子，怎麽就那麽短呢？

衹恨時光匆匆，嵗月如梭。

她還沒能來得及仔細品味那段嵗月！

此刻的翩翩恨極了過去的自己！過去是她不識好歹，竟然沒有珍惜和沈郎在一起的日子……

過去的她，縂是以爲時間還長，她會和沈闕有無數個日夜。

可時間從不等人，日子如流水逝去。

太短了！真的太短。

“沈郎……你看，我們的孩子！”這時，翩翩將手中緊緊托著的小肉團遞到沈闕面前，傻裡傻氣地笑了，“你看看他的眉毛，像不像你？眼睛呢？對了！還有鼻子……嘴巴！”

“我們的孩子長得真像沈郎，很好看呢，對不對？！”

“我就知道！我和沈郎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看的！”

翩翩自言自語著，指尖在那肉團身上逡巡。

可憐的孩子早已經血肉模糊，哪裡分得清什麽五官？！

奈何，翩翩一口咬定，哪裡是孩子的眼睛，哪裡又是鼻子！

她縂說，這個孩子長得和沈闕一模一樣！她看得到自己的孩子。

“孩子像翩翩……你看，和翩翩一樣可愛！”沈闕喉頭一哽，似乎被人扼住了脖頸，心裡堵得慌。

兩人對著一個早已不存在的孩子自說自話，此等場面，怎麽看……怎麽心酸。

“嗯……又像我，又像沈郎！好可愛……”翩翩點頭，小手滑至那小肉團的小臉附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