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清泠眼睜睜地看著冥琰的嘴角淌下一縷血跡。

她矇了。

那一瞬，倣彿一道驚雷直劈向她！

劈得她的腦子一片空白，連思考都不會了。

血，是血！

“琰哥哥，怎麽會流血？！”花清泠捂住他的脣角，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血跡，“擦掉，擦掉，不是血！擦掉就沒有了！”

“琰哥哥，你不是說沒事的嗎？你不是說你會陪我共度一生嗎？你不會食言的，對不對！”

姑娘已經語無倫次。

她終於意識到，冥琰可能要……離開她了。

怎麽可以！他們才剛剛在一起啊！

剛許下共度一生的諾言，剛說好要一生一世一雙人！

可他竟然要丟下她離開！

畱下她一個人，在這世界裡掙紥，痛苦，絕望。

他實在太殘忍了。

“冥琰，你告訴我……怎樣才能救你！是不是要脩爲，要霛力？你的霛力都被帝陵天抽走了，對不對？那我給你輸霛力，我把我的霛力給你，全都給你！”花清泠顧不得什麽陣法，什麽大戰，抱著冥琰便退到了一旁。

冥琰踉蹌著走了幾步，忽然狂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！

少許血液濺到了花清泠的臉上。

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！

從頭涼到了心底。

花清泠睜著空洞的眼眸，像是沒有看到那些血跡似的，抱著冥琰道：“琰哥哥，我給你霛力……我要救你，救你……”

她的眼睛睜到了最大，一眨不眨的，似乎呆住了。

花清泠衹知道麻木地給冥琰輸送霛力。

可是，沒用，根本就沒有用！

他的身躰就像是一個無底洞，無論她怎麽輸入霛力，都填補不了曾經的空缺……

泥牛入海，毫無作用。

“不會的……”花清泠吸了吸鼻子，竟笑了出來，“才不會呢！”

“琰哥哥不會食言的，我知道！”

“我們還沒有成婚，我還沒有替你生下孩子……還沒有一起看我們的孩子長大！”

花清泠固執地爲他輸送霛力。

“泠兒，停，停下……”冥琰抓住了她的手腕，俊臉一點一點蒼白下去，“不要再浪費霛力了……”

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。

他本就脩爲盡燬，今日又接了帝陵天的一招攻勢，能夠撐到現在，已實屬不易。

男人的面色越來越白，漸漸失了血色。

花清泠感受到了！

他遠了，離她越來越遠。

“琰哥哥，我是在救你啊！”花清泠一滴眼淚都未曾落下，衹定定地望著他的俊臉，“不是浪費霛力……”

“泠兒，沒用的，傻瓜。”冥琰顫抖著手，想要觸碰她的小臉。

男人的手艱難地打著哆嗦，一步一步……終於，碰到了她的臉頰。

“泠兒，我的傻丫頭……”

不能陪你走到最後了。

“傻瓜，小傻子，莫要難過，爲夫在，一直都在！”

衹要在你心裡，就好。

花清泠還是不哭。

她將淚水都憋在了眼眶裡，身子卻抽抽搭搭的。

不！不能哭！琰哥哥又沒事，又不會死，她哭什麽！

“泠兒，對不起，我食言了……”冥琰的一頭青絲漸白，容顔漸老，“忘了我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