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懿問她，“有喜歡的嗎？”

她說，“和楓，希雨。”

陵懿原以爲黎景致看了那麽久的簿子，會給爸媽一個面子，多少會用一兩個字，算作給陵父陵母的面子。

可黎景致給孩子取的名字裡面竟然，一字沒用簿子裡頭寫的字。

陵懿頓了頓，把簿子丟在一遍，也沒多說什麽，衹是淡淡的問，“怎麽忽然想到這麽兩個名字？”

“這是我早先就想好的，你從沒問過我，我也沒提過。”黎景致聲音平靜，“你要是覺得不滿意，自己取就是了，不必問我。”

“你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了孩子，孩子的姓名自然由你來決定。”陵懿在她牀邊坐下，伸手碰了碰她虛弱的臉色，問她，“和風，細雨，是哪四個字？”

“是和楓，希雨。與和風細雨同音。但，字是楓葉的楓，希望的希。”

和，和美圓滿。楓，似白楊，葉圓而岐，有枝而香。

她的兒子和楓，長大會是個風度翩翩的大男孩，他的未來，也會和美順遂。

希，希望，仰慕。雨，濡物者也。

她的女兒，今後是一定是充滿希望的生活著，女孩子或許會軟弱，但她希望她的希雨是個能灌溉別人，像黎月一般堅靭，而不是像自己一般無從選擇。

和風細雨。

她希望他的孩子們，一生平安順遂一生都和風細雨，不會遇到風浪波折。

想到兩個孩子，即便到現在一面也沒有見到，黎景致心裡還是柔軟了下來。

她拉過陵懿的手，指尖落在他的掌心，認真而端正的一筆一劃的寫著孩子們的名字。

她的力道很輕，指尖在她掌心劃過時，細細癢癢的，像是撓在他的心口。

眼前這個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，爲自己生下了孩子的女人，是他的妻子啊。

“和楓，希雨。”陵懿心有觸動，跟著輕聲唸了兩遍。

“很好聽。”他說，“就叫這個吧，陵和楓，陵希雨。”

提起孩子，黎景致的眼神終於露出一絲柔情，在陵懿的掌心將四個字寫完，卻仍舊沒有松開。

陵懿的眡線跟她的目光交滙，他心頭動了動，“景致……”

其實沒有孩子也沒關系，衹要她還在他身邊就好。

在她早産的時候，他甚至想過，如果真的沒有辦法，就拿孩子的血液去救母親。

可他不敢說，他知道，如果說出來，她肯定不能接受，反而跟自己隔閡更深。

陵懿垂下身子，落在她額前，輕輕吻了吻，“相信我，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三人。以後，不要再提離婚的事情了。孩子們還那麽小，單親家庭對他們而言終究是不完整的。你捨得孩子們難堪嗎？”

“我很愛他們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可你的愛不代表一切。你縂說，我愛你卻禁錮著你。可你想過沒有，你要離婚，孩子們怎麽辦？你的愛不能成爲他的父親。等孩子們長大，別人問，你的父親呢，你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嗎……孩子會有多難受你想過沒有。”陵懿的脣還落在她的額頭，說話時噴灑的氣息全部落在她的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