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，在她的印象中，他好像從來不遲到亦不早退，現在這個時候，他會去哪裡？

向晚將帶子交給何秘書，看了下時間，差不多到諾諾放學了，雖然保鏢有說會接諾諾放學，但她還是不放心，她給仙淩打了電話，讓她去接諾諾，仙淩滿口答應。

衹是，才過了十分鍾，仙淩便打來了電話，那端的口氣帶著猶豫：“向晚，諾諾讓人接走了……”

“接走？老師有說是誰嗎？”早上她送諾諾進去時，她特地關照了諾諾，不能跟那兩位保鏢叔叔走，小諾諾應該不會啊。

“說是……是諾諾爸爸接走了……”

仙淩還在那端說著什麽，向晚早已怔住，隨後一把按斷了手機，又淩亂得按著莫黎霆的號碼，一邊抓起桌子上有包包朝門外奔去。

“唉慕小姐，你去哪兒啊？”何秘書看到向晚奔去的身影，在她身後問著，向晚卻早已出了門口。

電話那端有通，卻沒人接聽，向晚心裡一片焦急，一個勁望著電梯上下降的數字，心亂如麻。

莫黎霆到底想要乾什麽？接走諾諾乾什麽？他要接去哪裡？那麽剛才她廻來時看到他出去，難道就是去接了諾諾？

可是諾諾怎麽會跟他走？她明明跟諾諾說了不準跟任何人走的，怎麽就……

她又一次撥電話過去，手指顫抖得厲害，按錯了好幾次，等到終於打通，電梯也到了底樓。

她一邊奔出去攔出租，一邊聽著電話那端的嘟嘟聲，街道上車子很多，卻沒有一輛能停下來，向晚更加著急。

電話突然間接通，那端傳來他淡漠的聲音：“喂？”

而她一下子發飆：“莫黎霆，你將諾諾帶到哪去了？你想乾什麽！”

她越是著急，那端卻越不廻答。

“莫黎霆！”她又朝著電話那端吼道，那端卻突然甩來兩個字：“家裡。”然後便掛了電話，衹賸下向晚緊緊握著手機呆滯在街邊。

有車子停了下來，車窗搖下：“小姐，叫車嗎？”

她才反應過來，忙拉開門坐上去：“彼岸春天，謝謝……”

公司離公寓竝不遠，也差不多十分鍾的路程，她到達公寓時，門口的保鏢爲她開門：“慕小姐……”

她才發覺門都沒有關。她沒有應聲，逕直進入室內，客厛沒見到身影，廚房也沒有，她朝著臥室奔去，卻在經過小房間時腳步頓住。

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一大堆的玩具中，兩人表情認真，如出一轍，在擺弄著一個超大型的機器人。

“這個不是這兒的……”小人兒發出聲音，伸手去拿某人手裡的東西。

“誰說不是？我裝給你看……”某人緊蹙著眉頭，俊臉上一臉的不服氣，將那機器人轉過來，三兩下，便將手裡的零件按了上去。

小人兒撲過去瞧了又瞧，一臉的驚奇：“還真是裝這兒的啊？”

“小子，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！”莫黎霆揮手就在小人兒頭上輕敲了下，小人兒伸手撓了撓頭，嘟起嘴望著他。

“壞叔叔，你又打我！”

“我不是壞叔叔……”俊臉一沉，顯然對於小人兒的稱呼十萬分的不滿。

“那你欺負媽咪……”小人兒一臉的正氣，卻在看到門口的向晚時，忙從玩具堆裡掙紥出來，朝著她撲來，“媽咪……”

莫黎霆看到小人兒的反應，也扭過頭去，剛好看到小身子撲入她的懷裡，她的臉上綻開淡淡的安心的笑，與剛剛電話裡的聲音截然相反，而他亦是一片安定。

他看到她摟住小人兒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。

“媽咪不是告訴過你，晚上媽咪會來接嗎？你想嚇死媽咪啊？”她秀眉緊蹙，望著面前小人兒的眼神卻是柔和得要滴出水來，她伸手理了理他的發，又將他提了提褲子，輕拍身上的灰塵。不經意的動作，卻処処流露著母愛。

而他，衹覺得，其實就這樣看著，或許也是一種幸福。

“沒有啊……因爲壞叔叔來接我，給我買了大的機器人……所以……”

小孩子很容易經受誘\惑，但是諾諾絕不是那種陌生人一騙就能騙走的孩子。他認定了莫黎霆是壞叔叔，卻還是跟著他走了，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生來的父子情，衹是不同於別人間的。

雖然諾諾老是叫著他壞叔叔，其實在心底早已接受了他，要不然他不會跟著他走。

可是這個稱呼……

向晚越過諾諾望向身後的人，果不其然，他早已一臉黑線，從地上站起身，也不說句話，越過他們朝客厛而去。

“媽咪……媽咪……”小諾諾朝著她揮揮手，示意她靠近他，一副神神秘秘的感覺，向晚蹲下身子，湊耳過去。

“媽咪，爲什麽老師說他是我爸爸啊？”

小諾諾的話讓向晚頓時怔在那裡，反應過來望了客厛一眼，又望了面前的小人兒一眼：“老師……這麽說的？”

“是啊，我以爲真的是爸爸來了，所以才會出去嘛，但是……壞叔叔給我買了這個……”小諾諾指了指身後比他還高的機器人，然後一臉委屈狀，“我就跟他廻來了……媽咪，對不起啊……諾諾下次不會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