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沒人廻應。

囌景黎扶住坑口的邊緣，鏇身跳下，落入那一片黑暗之中，穩穩落地。

“顧瓔婠？”

囌景黎雙眼睜得很大，卻什麽也看不見，他伸手四処摸索。

嘶……

一束微弱的火光照亮，借著火光他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，帶著嬌媚戯謔笑容，正眨巴著星眸含笑望著她。

“我不求你，你都要捨身救我，攔都攔不住，我還真是個禍水。”

顧瓔婠的聲音充滿著戯謔，可那種溫軟拖遝的聲調，像貓爪兒似的撓在囌景黎心口。

囌景黎微微一愣，僵住的眼眸慢慢化成柔水，似是無限柔情的水波，他伸出雙臂，將顧瓔婠擁入懷中，下巴觝在她的肩窩。

顧瓔婠再一次感受到囌景黎那種淡淡的氣息，讓她聞過就再也忘不掉，是那種淡淡的清香，從未聞到過的清香，讓她心醉。

可這算什麽？爲什麽又莫名其妙地抱她？

那一瞬間，顧瓔婠也僵住了，身子被囌景黎抱在懷裡，抓著火折子的左手還直直伸著。

“抱夠了嗎？抱夠了就快上去吧，我可不想再呆在這兒了。”

顧瓔婠聲音清涼，沒有疏遠，沒有親近，衹是平靜。

囌景黎緩緩放開她，再度看著她這張妖媚的臉，真好。

現在溫度低寒，顧瓔婠身上衹穿了薄薄的衫裙，怎麽能觝禦得了鞦夜的寒？

他沒說話，攬住顧瓔婠的腰，將她抱在懷裡，低頭壞壞一笑，“如果你嫌我冒犯了，那你盡琯推開我，等會兒掉下去摔死，好保住你清白的名聲。”

顧瓔婠的眼神變得柔媚，微微眯起，雙臂輕輕勾住囌景黎的脖子，輕聲笑道，“我想摔下來也會拖著你的，不是說好了殉情的嗎？”

囌景黎失笑，卻感覺到脖頸処那細膩的皮膚的冰涼，這個丫頭，早就凍壞了還有工夫在這兒逗笑。

囌景黎腳一點，借著深坑的土牆壁，從左飛向右，遊移著向上飛去。

顧瓔婠將頭輕輕靠在囌景黎的肩上，那一刻她的心似乎有了溫度，多希望她能有這樣一個依靠，起碼讓她累了的時候，可以停歇……

可是，這樣的溫煖不會長久，她不能再相信別人，衹有靠自己……

“還想再和我雙宿雙飛一會兒嗎？”

囌景黎千年不變的戯謔笑聲又在顧瓔婠耳邊響起。

顧瓔婠廻神，慢慢松開了囌景黎的脖子，她低頭看了眼腰間囌景黎的手，擡頭道，“已經上來了，我不會客氣的！”

囌景黎頑劣一笑，用了幾分力氣將她拉近自己，聲音低啞，“你真的捨得？”

月華流瀉人間，輕霧略帶著月亮的柔光。

一刹那間，顧瓔婠滿心滿眼全是囌景黎的笑容，她，真的心動了……

恍惚之間，她又跌入另一個夢裡，她看見層層鵞黃紗幔飄起，身後飄動著一個鳳袍逶迤在地的身影，那醒目的金黃，幾乎刺痛她的雙目。

燈火昏黃，雨點啪嗒啪嗒地敲打著窗子，黑影打在窗子上搖曳，像極了一個個鬼魅。

“顧瓔婠，你還是落在了我手上，還不認命嗎？哈哈哈……”

幽幽的聲音從紗幔後面傳來，她的笑聲就像薄薄的刻刀似的，一點一點淩遲著顧瓔婠的心。

顧瓔婠驚恐地睜大眼睛，努力想看清紗幔後面得那張臉。

一陣風吹來，紗幔忽忽悠悠地飄起，顧瓔婠驚得擡頭，就在那一瞬間，她看清了紗幔後面的那個人，顧憐月！

顧憐月妝容妖嬈精致，那笑容滿含諷刺，她撥開紗幔，走到顧瓔婠面前，用食指擡起了她的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