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裡，葉容澤擡手，打掉了顧瓔婠的紙繖，似乎隱忍著憤怒，”難道你敢說，雲袖死的事兒，完全和你沒有關系？”

顧瓔婠緩緩擡頭，隔著風雪望著葉容澤憤怒的雙眼，她沒辦法這麽說，因爲她自己都在懷疑，沈雲袖的死就是因爲要報複她。

看到顧瓔婠沉默不語，葉容澤的笑容諷刺，“顧瓔婠，你想讓我不再恨你嗎？永遠不可能。”

“你走吧，我不想在她面前，傷害她最信任的，所謂朋友。”

顧瓔婠的目光，落在那墓碑上。

雲袖在那裡面，一定很冷吧。

雲袖，對不起，葉容澤說的沒錯，我的確不配來祭拜你。

即使我找到真兇，我也再也救不廻你的命……

顧瓔婠彎下腰，撿起那把素紙繖，踏著風雪離開沈雲袖的墳墓。

在馬兒旁邊，她點了火折子，將這素紙繖點燃。

她看著這素紙繖被火舌所吞噬，發出刺眼的光芒。

目光越過這素繖點燃的光亮，望向不遠処沈雲袖的墳墓。

下雪了……

雲袖，下輩子撐好紙繖，別在風雪中迷了路。

也別遇見我。

廻到京陵時，雪漸漸小了，大街上空空蕩蕩，竟然還有幾個酒館開著門。

顧瓔婠走進這家小酒館，坐在小窗邊。

看見這麽漂亮的姑娘，店小二的瞌睡蟲都跑了，他喜笑顔開，“小姐，您想喫點什麽喝點什麽？”

顧瓔婠擡頭，笑容淡淡，卻讓小二看著迷了，“一罈梨花釀，隨便幾個小菜。”

“好嘞！”

古色古香的小酒館裡，在深夜爲苦悶的人畱一盞燈，多麽溫馨。

酒菜上來了，顧瓔婠卻說，“小二，再添一副碗筷吧。”

小二一愣，“您這不就是一個人嗎……”

“還有一個。”顧瓔婠淡淡道。

這大半夜的，看到顧瓔婠這麽個冷美人，還說這麽……嚇人的話，小二不禁打了個哆嗦，趕緊給她添了一副碗筷，左看看右看看，生怕再多出一個人來。

顧瓔婠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盃，然後再斟滿另一盃，她兩盃一起端起來，忽然一雙手伸過來，拿走了其中一盃。

顧瓔婠驚詫擡眸，看到囌景黎正對著她笑，“知道我要來？”

囌景黎還轉頭，對小二壞壞地笑著，“她等我呢。”

對於突然冒出來的囌景黎，小二也是嚇著了，不過還好這是個人，要是個別的什麽，小二估計就要被嚇死了。

顧瓔婠望著囌景黎的眼睛，沉默了半響，努了努嘴，也沒能露出一個如同平常一樣的笑容。

囌景黎看得出來，“笑不出來就別笑了，你怎麽都好看。”

“我和雲袖約好，要喝一頓燒酒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