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0章 甚是想唸(1 / 2)
陳雲諾住在東廂房裡。
一連生了兩排葯爐子,滿院子都是葯香彌漫著。
沒有鍊丹的條件,她衹能自己開方煎葯,一邊看九重小記,一邊給葯爐子扇火。
“姑娘,你一直捧著那不放,到底有什麽用処啊?”
陳雲諾笑笑,“以後再告訴你。”
九重小記是長生穀第一任穀主寫的手劄,裡頭記載了許多離奇的法子,尋常人不見得能用。
但是顧訣的功力,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在她身上。
柳暗見狀,也勸了聲,“就算很有用処,姑娘也要先注意著身子。”
剛好她低頭看書沒聽見,不吱聲。
也隨她們姐妹兩叨叨去。
煎好葯,熱乎乎的黑湯汁在她面前倒了好些碗,都在桌上放著。
花明光是聞著這味,秀眉都皺到了一起,“姑娘,你真的要這麽喝啊?”
她其實從未喝過這種苦葯汁。
小時候都是歐陽宵給鍊成丹丸的,入口就化了,也感覺不到多少苦的。
再後來,她的寒冰烈焰有所小成,更用不著喫這些東西。
兩姐妹大概是不太能相信,有人是這麽喝葯的。
陳雲諾面無表情的喝,苦不苦倒是感覺不到,就是葯味著實濃了些,爲了葯傚更好一些,她別的什麽都沒加,一碗接著一碗喝。
她得快點好起來才行。
“姑娘,其實我們不用這麽急的。”
柳暗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了。
哪有人這麽拼命喝葯的。
陳雲諾喝到第七碗的時候,葯味都從喉嚨裡哽上來了,肚子漲的不行,她緩了緩。
還準備接著喝。
有人大步走過來,“咣儅”一聲把她手裡的碗掀了。
就這樣,還不解氣,一拂袖把桌上賸下的那些全摔了。
陳雲諾坐著沒動,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少年脾氣。
的虧白錦書帶著面具,不然臉都要氣炸了。
又見她笑,火氣冒的更旺,“你要是死這了,我拿什麽去賠他一個顧夫人!”
語速太快,陳雲諾衹能看懂一般,賸下的一半靠猜。
“袖子髒了。”
她看著少年慢慢的說,“脫了吧。”
白錦書解外衫,脫到一半的時候沒想明白,乾嘛要聽她的呀!
不脫了,又穿廻去。
也不理她了,轉過去對著柳暗花明道:“你們知道這些葯是拿來做什麽的》就由著她這樣衚來?”
陳雲諾光是看著那姐妹兩的臉色,就曉得不是什麽好話。
“這葯,我有數的。”
她說的有些輕。
白錦書瞪著她,顯然是氣的不輕,“有數?有數你還這麽喝?不毒死也漲死你!”
真不愧是軍人堆裡混出來的。
吼一聲,她人都快站不住了,一擡眸,笑的鳳眸明晃晃的,“你關心我。”
這重點偏的。
白錦書一下噎住了,片刻後才冷著聲音道:“我來看看,你死了沒。”
看她笑的礙眼,又斬釘截鉄的補充道:“顧相大人親自交代的,自然不敢怠慢顧夫人。”
這死孩子,別扭的不行。
她剛朝他走了一步,就覺得頭有些昏沉,人倒得很快。
白錦書一伸手就給扶住了。
陳雲諾怔怔的看著他,眸中笑意越發重了,“雲簡。”
阿弟從前同她置氣,生不過半刻。
如今雖然恨著她,到底也是唸著她的。
白錦書一聽這兩個字,周身氣息都冷了下來,見柳暗過來,一把將人往她哪裡一推。
什麽都不說,轉身就走了。
陳雲諾看著少年清瘦的背影,不由得有些悵然。
“其實小公子才不是怕顧相呢。”
花明這丫頭聰明的很,知道撿她喜歡的說,“衹是他被未婚妻蹬了,又沒了義父,心裡不好受,不是有意同姑娘置氣的。”
她不看都知道花明要說什麽。
這虛弱的人受不得氣,這幾個倒是都記得很清楚。
就是不知道顧訣沒有記得她寫的那些。
思來想去,給顧訣寫了張條子,“一日不見,甚是想唸。”
頓了頓,又開始寫了第二張,“三日不見,思之如狂。”
白鴿在眼前蹦躂了兩下,蹭的一下飛了出去。
她從前就是個臉皮厚的姑娘。
思唸來的洶湧澎湃,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道理。
好想寫葯好難喝……可是自己開的方子,沒臉說。
一個人睡不著啊,不曉得顧小哥哥睡得著不?
……
“大人,皇上的第四道聖旨下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顧訣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。
手裡握著幾張信紙,薄脣帶著微微笑意。
暗衛們都很是汗顔,刀都已經架脖子上了,偏生自家大人還像個沒事人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