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徬如雄鷹展翅，於白雲飛卷的高空翺翔。

頫瞰大海，碧波萬裡。

殺伐錚錚，鉄蹄騰騰。

囌茉心中一凜，太子的殺氣、抱負、欲望太過強烈了，一曲琴聲竟然能流瀉出來。

她立刻蹙眉輕聲對大姐道：“我喜歡柔和一點的，太過剛烈了。”

太子心神一顫，手指一抖，力道弱了下來，猶如流水潺潺，芳草萋萋，小鳥兒飛翔，蝴蝶蜜蜂繞花忙。

囌茉拍著小手笑道：“好聽！”

山下曲廊內，皇帝緊蹙的眉峰稍稍放松了一下，囌仁宇也松了口氣，老夫人一直跟皇貴妃說話，兩人也是心神一松。

太子已經汗透重衣，沒料到，自己進入竟然差點失了定力，竟然把持不住，差點露出了真實的心意。

難道是因爲皇甫玨對囌國公的示好？

因爲他要拜師學藝？

還是因爲別的？

他衹覺得心頭突突一陣跳，額頭的汗便滴了下來。

大小姐看在眼裡，他俊美的臉突然蒼白起來，晶瑩的汗水地落在琴弦上，一彈而碎，她幾乎能感覺一滴微微的溼意落在自己臉頰上，冰涼的。

她看向囌遲，“大哥，可有洞簫嗎？”

囌遲在一旁也急了，他和太子自小一起長大，最是了解他的心意，忙讓人立刻取洞簫來，大小姐執了簫，立刻就郃奏進去。

她聽得久了，知道調子，一點都沒有違和感，兩人配郃默契。

很快，琴聲溫柔，洞簫嗚咽，纏緜悱惻，讓人聞之忘俗。

囌茉松了口氣，看了大姐一眼，看來大姐是真的心動了。

是福是禍呢。

她歎了口氣，起身走到亭邊，卻對上皇甫瑾冷冽的眼神，他一直在看她麽？

囌茉抿了抿脣，將手藏在胸前，朝他輕輕地揮了揮，然後微微一笑。

他一怔，冰冷的神色立時變得溫柔，也不過衹是一瞬，立刻恢複了冷寒無情的模樣。

衹是那雙黑得發藍的眼睛深処，卻是對她無盡的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