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明說，卻無異於是懷疑皇帝逼迫先皇後讓位，又接連殺死了她的兩位皇子。

囌茉在一旁靜靜地聽著，像左明瑞這樣的臣子，不必義憤填膺地來指責皇帝逼死皇後、殘殺自己親生骨肉、殘害忠於先皇後的臣子們，他那樣不動聲色地陳述已經足以在皇帝心中掀起滔天巨浪，如同將他片片淩遲一樣。

皇帝連連冷笑，卻說不出話。

囌茉又給他倒了盃茶，看向左明瑞，淡淡道：“左大人，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，衹是不知你們意圖如何，要扶植新皇子登基然後複辟麽？”

左明瑞擲地有聲地道：“先皇後有皇子在世，自然可以繼承大統，光複大陳。”

“他在哪裡？是誰？”皇帝突然咆哮起來，猛得將茶盃砸在地上。

左明瑞依舊跪著，恭恭敬敬地道：“陛下想必見過，如今他叫巫恨生，不過他會廻歸自己的名字，隨女帝姓氏，名諱南宮毓，複位大陳。”

皇帝胸口一熱，頓時一口血湧上來，舊傷越發侵入五髒六腑，無以爲繼，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。

囌茉忙將他扶著躺在榻上。

左明瑞就要讓人上前擡他，囌茉冷冷道：“左大人，不如我們說幾句話。”

這個左明瑞隱藏得太深，讓人根本沒法猜測，而且他也好深沉的手段，能夠結黨卻不被人察覺，最關鍵的是他們平日裡不營私，不奪權、不貪財，衹爲著今天這個目標，所以個個隱藏得非常好。

不過還是被她從那張龍牀順藤摸瓜，摸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跡。

她讓皇甫瑾帶人悄悄地查訪，在尚宮侷司設房果然查到了在皇帝龍牀上做手腳的人，一旦鎖定了平日裡毫不起眼的那個對象，很多行蹤也就暴露無遺了。

左明瑞似乎沒興趣，“在下跟左小姐沒什麽好談的。囌國公忠心爲國，卻也被如此對待，難道囌小姐還想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指責老夫嗎？”

囌茉對他的誤解絲毫不以爲忤，她笑了笑，“左大人，你怎麽就肯定巫恨生就是先皇後的兒子？誰告訴你的？誰養大他的，你怎麽知道不是那人利用你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