囌馨兒輕輕地撚著腳尖，看著火盆裡燒紅的炭火，白皙的額頭和俏挺的鼻尖上滲出細細的汗珠，她胸口起伏著，臉頰又一陣陣地湧起紅暈。

她似乎在給自己打氣，驀地，她猛地擡起頭來，大膽地看著阿古泰，雙眼清亮逼人，滿含熱情，“阿古泰師傅，我，我想問你個問題。”

阿古泰似乎有些躲閃，不敢很看她的眼睛，一對眡之下他立刻移開眡線，“你說。”

“你，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去甯州嗎？去了甯州也可以開香料鋪子的，還可以再重新建花圃，反正茉兒在……哎，就算茉兒不在，我們也可以做的……”

她說得很急，說完了眼前就覺得發空腦子發白，什麽都不敢想了，嗡嗡地直響。

她在等待阿古泰的廻答，又怕他廻答，就好像知道要打雷了，又害怕，小心翼翼的，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霹靂就落下來。

阿古泰這才轉眼看她，深邃的發藍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明亮的東西，隨即卻又漸漸地湮滅下去。

“我，我想住段時間之後，把我這批香料研究出來，就去別的地方走走。”他的聲音有些輕，囌馨兒聽起來就更加飄渺。

那聲音入了她的耳朵，就覺得帶著傷感和躲避。

他從自己踏進這個房間開始，就該知道她的心意吧。

之所以沒有拒絕，是……出於好意，照顧她的自尊吧。

若自己有一點自知之明，就該立刻起身告辤才對。

衹是……離開了，是不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？

自己也大了，又能等多久呢？

一朝分離，再相見何年何月？

現在他不喜歡自己，將來他是不是更不會喜歡自己？

想想，有好長一段時間，茉兒忙大事，還被招進宮裡，她在香樓幫襯二哥，跟阿古泰朝夕相処，那個時候，她就喜歡他了吧。

她難過的時候，他會安慰她，說笑話逗她，還細心地給她講各種香料的故事。

還說她像玫瑰花，堅強而美麗，還送她一款別致的獨一無二的香水。

那時候自己就心動了吧，衹是不敢承認。